第七章
不知不觉高一上学期过了快一半。舒桐初中时成绩一直不错，但是到了高中，物理学起来越来越吃力。上课听不太懂，找吕辰讲解习题，讲了两遍也是一知半解。
物理第一次课堂测验，只得了四十分。中午吃饭时，舒桐情绪很低落，筷子将米粒拨来拨去，半天才挑一点吃了。
“高中才刚开始，不适应也正常。不是还有我可以教你吗？”吕辰安慰他。
“你八十五分，我才四十分，连你的一半都没有。我从幼儿园开始，第一次不及格。” 舒桐叹了口气，沮丧极了。
“题目比较难？”殷宁宇问，用胳膊撞了撞霍子滕，“是不是？”
“是有些难。” 霍子滕头都没抬。
“那你多少分？” 吕辰问。
“一百。”
于是舒桐更沮丧了。吕辰见霍子滕得了满分，莫名烦躁起来。两人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米饭，都没了胃口。
“听说我们班和你们班今天放学后排球练习赛。” 殷宁宇看着舒桐平时闪耀着星星的眼睛黯淡下去，心脏像被针轻轻刺了一下，极力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去看吗？”
“去。”
下午临近放学，物理老师前脚刚走，老吴就进了教室: “同学们，我们和四班的排球友谊赛半个小时以后举行，地点在排球场的二号场。第一场是女生，第二场是男生。希望同学们能到现场加油。”
舒桐和队友们在厕所里换好了运动服，往排球场走去。他们定做的队服还没到货，现在穿着自己的衣服，什么颜色都有，看不出来是一个队的。
二号场已经围满了人，殷宁宇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缓缓走来的舒桐。
少年穿了一套天蓝色的运动短装，称得皮肤更加白皙，头上戴了一抹同色系的运动头巾，穿着白色长袜和白色运动鞋，从头到脚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他的个头在队友中只算中等偏上，但是一出现几乎能吸引所有的眼球。
四班两个女生在殷宁宇旁小声地议论： “哎，你看到没？三班那个穿蓝色球服戴蓝色头巾的。”
“看到了，好帅啊。”
“他就是舒桐。我跟你说，我表姐读高二，说我们学校有个传统，高一届的学长评级花，学姐评级草。据小道消息，舒桐如今是级草有力竞争者啊。他们班班主任女儿上高二，常找借口去三班，还带着其他女生一起去，就是为了偷偷看下舒桐。”
“级花级草怎么评？在校园网发帖子投票，还是在微博或者微信公众号投票？”
“高中校园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帖子呢？就算有也被管理员删掉了。微博和公众号投票，又不一定是我们学校的。这个传统好久了，当年可没有这些。我听说，是专门在每个班找专人负责，把票统计起来，每个班选一个级花一个级草，然后十几个班再统计，看谁票数多。”
“肖莹，你知道得真多。”
“全是我表姐说的。有一些她还神神秘秘不告诉我，说要遵循传统，等我们高二就知道了。”肖莹突然想到了什么，警惕地往四周扫了一眼，然后凑到另一个女生耳边说了几句，说完以后，又做了个嘘的动作。另一个女生睁大了双眼，神色惊诧。
“级草？”殷宁宇从第一眼起就觉得舒桐长得好，说美如玉也不为过，当然他也明白，不止他一人认为舒桐好看。可是当知道高二女生偷偷去高一（三）班的教室看舒桐时，他心里有说不出的烦闷，也不知道这种压住胸口的闷从何而来。
两个班的女生上场了，抛硬币挑边以后，两边的队员各就各位，比赛正式开始。
舒桐看到殷宁宇站在对面盯着自己，朝他笑笑，然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殷宁宇没有任何犹豫，走到了他身边。
“现在我们两个班是对手了。你是支持我们三个呢？还是支持你们班呢？”舒桐露出狡诈的微笑。
殷宁宇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回答。
“开玩笑的。”舒桐摆了摆手，注意力被比赛吸引了。
场上已经一边倒了。四班队员比三班高出一大截，特别是最高的那个短发女生，连续发了四个球，又快又狠。三班的队员根本没有招架的能力，不是没接到球就是一接球就出界。
“你们班那高个是女生？”霍子滕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身材高瘦扁平，力气大得惊人，长相也相当英气。
“是个女生。”殷宁宇耸耸肩，“你听她说话就知道了。”
连丢四个球，老吴有些急了，叫了暂停，把女队员集合到了一起：“她发球发得比较远。6号位往后站，不管怎么样先把球垫起来。2，3，4号位到网前靠后一点。你们身高差太多，拦网拦不过她们。”
队员又回到场上，三班6号位的许菲紧张得身子都僵住了。
蒋鹏在旁边朝她喊：“别紧张，注意球来的方向，和平时练习一样垫起来。”许菲回头朝他笑笑，笑得勉强。
四班高个的女生暂停以后状态下来了，第五个球发球失误，飞出了边线。许菲绷紧的身体略微放松了，蒋鹏也舒了一口气。
“方芳，没关系继续加油。”四班女生安慰高个女生。
“谢谢，我会的”。被称为方芳的女生回答。她的声音和她的外貌不相符，和她名字倒是很相配，轻轻柔柔的。
比赛进入了状态，让对方发球连得四分的情况没有再出现。但是两班实力差距明显，三班以17：25，16：25输给了四班。
方芳不止是发球厉害，进攻和拦网也得分不少，刚下场就被四班的女生给围住了，四班班主任张老师赞许地拍拍她的肩。
三班女队员都很沮丧，虽说是个友谊赛，但是明显感觉到自身和对方的差距，让她们难以接受。
许菲心情尤其低落，好几个关键得分点因为她的失误没能得到。蒋鹏在一旁小声安慰她：“你们尽力了，四班那高个女生太厉害了。”
“如果那几个球我接到了，我们有机会的。“许菲叹了一口气。
“该我们上场了！”吕辰一把拉走了蒋鹏，侧身对许菲说：”我们给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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