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六月六七八号下了三天的雨，给参加高考的学子内心蒙上一层阴霾。
本地新闻关于高考的报道除了迟到的考生在考场外大哭，就是怕影响孩子高考得绝症的家长隐瞒病情。
“这都是什么扭曲的三观。”吕辰躺在沙发上边吃冰激凌边看电视。
“天天跟个大爷一样躺着，怕是又要长胖。”吕妈妈拖着地，示意他把拖鞋拿起来。
“三天假而已。”吕辰舔了舔嘴唇，觉得还能再吃一个。
“后年就轮到你高考了！你晚上打个电话，问问李程和萱蕾考得怎么样。”
李程和沈萱蕾都正常发挥，两人心情不错，打听了舒桐过生日的计划，说要是方便也过来玩。
高考结束后，高一高二复课，舒桐的生日也到了。
吕辰送了一套漫画书给他，怕太重不方便拿，头一天晚上就抱着书跑舒桐家送礼物去了。
下了许久的雨终于在这天停了，初夏的太阳藏在云层中，只将热洒向人间。
舒桐刚进校门，就被欧阳婕拦住，往他手里塞了一个钥匙扣，红着脸说了声“生日快乐“就跑了。
放学后，他将祝贺生日的同学们带到了学校附近的饭店，舒妈妈订了个包厢和生日蛋糕，打了个电话嘱咐别喝酒。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了，说了“生日快乐”然后献上了自己的礼物：书，钢笔，羽毛球拍，耳机……
殷宁宇送的是一个很薄的笔记本，里面画的全都是一个男孩，前面几页是穿着校服吃饭，走路，读书，打球等日常的画面，往后翻几页风格变换，穿着也变化了，有穿西装拿话筒的，穿着羽绒服打雪仗的，最后几页竟然是古风画。
舒桐认出来是自己在cosplay上的扮相，应该是照着蒋黎敏给的照片画出来的。
这礼物一看就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舒桐觉得分量有点重。
“这画的是舒桐吧。画得真好。”蒋鹏低头看着画册，“是不是花了不少时间？”
“只是速写，没有上色，没有花很多时间。”其实殷宁宇三天假的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了。
“换做是我，一辈子都画不完。”
李程和沈萱蕾在开餐前也来了，有人认出了是高三的学长学姐，祝贺他们高考结束。
两人在路上顺便买了几本书当生日礼物，舒桐高兴地接过书道了谢。
“你是什么时候生日？”蒋鹏问坐在旁边的许菲。
“暑假里，八月份。”许菲夹了一块烧鸭，在酸梅酱里蘸了一下，放进嘴里。
“那也快了。”蒋鹏顿了顿，又问，“具体哪一天？”
“八月七号。”许菲回答。
“哎，你怎么不问我呀？”吕辰撞了撞蒋鹏的胳膊。
“你哪天的？”蒋鹏无奈扭过头问。
“十月十五的。”吕辰嘴里塞了块红烧牛肉，含糊不清地回答。
“我十二月六号的。”未等蒋鹏开口，林硕抢先报出了自己的生日。
“霍子滕你呢？”许菲的味蕾被烧鸭的咸香和酸梅酱的酸甜激发了，她又夹了一块。
“十月十五。”霍子滕低头喝了一口排骨玉米汤。
“咦？你和我一天的？”吕辰被吸引了注意力，“你什么时辰出生的？”
“子时。”
“啊？我也是子时。你子时什么时候？”吕辰又问。
“十二点之前。”
“我也十二点之前。”吕辰越发越惊讶，“那你知道具体是十一点多少分吗？”
霍子滕放下汤勺，抬眼看着他：“我不知道。你知道？”
“额，我也不知道。”
吕辰想弄清楚自己和霍子滕究竟谁更早出生，问好一会都没得出结果，心里痒痒的。
他趁席间出来上厕所，打了个电话给吕妈妈：“妈，我是十一点多少分出生的？”
“你不是在给舒桐过生日吗？”搓麻将的吕妈妈用下巴夹着手机，摸了一张牌，往牌桌上一丢：“三筒。”
“我遇到一个同学和我一天生日，也是晚上十一点，所以……”
“你这臭小子害我疼了两天两夜，我哪顾得上什么时间？生完你只想睡觉。别来烦我，我在打牌。”
吕辰还想说两句，吕妈妈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霍子滕吃着饭，跟霍妈妈发了个信息：“妈妈，我是晚上十一点多少分出生的？”
不一会霍妈妈回复道：“精确时间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十一点十五到十一点四十五之间。那天我和同病房的产妇一前一后进的产房，生完后一前一后回的病房。我好像早回来几分钟。那家产妇丈夫姓吕，跟我挺聊得来的。”
霍子滕捏着手机，嘴角往上挑了挑，问吕辰：“你是不是在市第二医院出生的？”
“你怎么知道？”吕辰还在为没问出结果来烦闷不已。
“我妈和你妈好像是同一个病房。我妈说我比你大几分钟。”霍子滕觉得桌上的饭菜变得可口了。
“不可能！”吕辰又拨了个电话，“妈，你还记得你生我的时候，隔壁床姓什么吗？”
“你又怎么了？”吕妈妈刚输了两百块，心里正郁闷，“好像姓白。”
吕辰正想跟霍子滕说他搞错了，吕妈妈又补充说：“她丈夫是姓霍。我当时还问了，是不是霍元甲的霍。”
吕辰目瞪口呆地盯着霍子滕，艰难地继续问：“那，那你还记得我和霍家的小孩哪个大吗？”
“你大一点吧。我先进的产房，生完你以后，缝针花了不少时间。”霍妈妈摸了一张牌，喜出望外地把牌一倒，“哎呀，自摸糊了。”
吕辰有种绝地逢生的感觉，想抱着他妈感谢生育之恩。
“我妈说我大。”他挂下电话得意洋洋对霍子滕说。
舒桐正和李程聊高考的事情，听到旁边的动静，看过来问：“他们怎么了？”
“他们在比谁出生更早呢？”林硕一脸看戏的表情。
“那结果是什么？”舒桐看着争论中的两人，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还没有结果。”林硕意犹未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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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的朋友，我妈和她妈一个产房，至今不知道谁更早生下来。我妈说我大十五分钟，她妈说她大十五分钟。三年以后，我们都添了一个妹妹。我最好的朋友和她住同一个院子，我外公和她爸爸一个单位。我们上初中才发现彼此存在。世界其实挺小的。
PS：李程和沈萱蕾在吕辰过生日时提到过，是他们父母同事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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