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六中整个学校就两个体育老师，一个“交通灯”负责教高一，一个“警示牌”教高二。
“警示牌”姓金，原本是没有外号的，学生们为了保持一致性，硬是根据“交通灯”起了同类型的外号。
以往的体育课，舒桐有时候会和吕辰他们打篮球，有时候会打羽毛球。
现在十二班上的男生总共就十来个，还有几个不打球的，凑个三对三的半场都难。
他干脆拿了羽毛球拍，和殷宁宇往球场走。
所有的羽毛球场地都被占领了，于晨露看到他们招手喊道：“来这边，我们混合双打。”
舒桐走过去，和于晨露站到一边，殷宁宇加入了另外一边和赵甜组了队。
双方的实力相差无几，比分咬得很紧，打了几个回合也不分胜负。
舒桐觉得身上有点热，示意暂停，脱了外套放到场边的水泥桩上，又回来继续打球。
球在空中掠过，他往后大退几步，跳起来，举起球拍往下压，动作幅度太大，上衣缩了上去，露出了半截腰。
殷宁宇直愣愣盯着他的腰，神情恍惚，忘记了手上的动作，球从他头上飞过落了地。
“这个球不难接啊？”赵甜将球捡起来，纳闷地看着殷宁宇。
“不好意思，注意力没集中。”事实证明，殷宁宇注意力好一阵子都没集中，连失了好几个球。
“不打了，不打了，休息一下。”赵甜见比分落后，喘着气走到了场边。
舒桐以为殷宁宇也累了，让他也休息一会，自己跑到了球场另一边，和于晨露单打。
两人的实力有差距的，难度大一点的球，于晨露接不到。
舒桐干脆给她喂球，两人一来一回，虽不甚精彩但使人赏心悦目，吸引了不少同学过来围观。
殷宁宇回想起当初自己在窗口偷看他打球还画下来的事，望着舒桐入了迷。
趁于晨露捡球的空隙，舒桐瞟了一眼殷宁宇，发现他正盯着自己，表情和上课往斜前方看的时候一样专注。
舒桐觉得纳闷，打球的时候，分出点注意力瞄他，发现他还盯着自己。其他人视线随着球左右摆动，只有他眼珠几乎不动，根本就没看着球。
舒桐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殷宁宇一直看着的人，不会是我吧！
他留意了起来，上课时，吃饭时，在宿舍时，殷宁宇盯着他的时候，他也在盯着殷宁宇，只不过他装作注意力在别处，视线余角不动声色打量着。
观察了几天以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殷宁宇看着的人确实是自己。
对于周围人的目光，舒桐并不陌生。他从小就长得漂亮，不管去哪都能吸引陌生人的视线。
很多女生投来爱慕的眼神，他能感受到只装作没看见。但这是第一次有熟悉的同性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舒桐有些困惑，他想起了过生日时殷宁宇送的画册，整整一本笔记本里，画的全是他。虽然有几张是以照片为原型，但是剩下的全是凭空画出来的。他又想起了给殷宁宇当模特的那次经历，花了大半天才完成一幅画。
如果没有熟悉他的身材相貌，怎么可能画出那么多画？
舒桐仔细回忆了一下，画里的自己有打球的，有主持节目的，有打雪仗的……这不都是经历过的事吗？以前不在一个班，每天只是在吃饭的时候碰碰面聊聊天，没能发觉；如今既在一个班又在一个宿舍，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可能不发现？
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舒桐想，我和他虽称不上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关系比普通朋友更亲密一点，他对我没必要好奇。这也不是崇拜的目光，我崇拜过霍子滕，可我没有这样盯着他看。难道，殷宁宇他是喜欢我？
舒桐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我们都是男的。但是转眼一想，他又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如今社会风气自由，很多国家都开放了同性婚姻，自己喜欢的好几个美国明星都出了柜。虽然身边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但是不代表不存在。
接下来的几天殷宁宇依旧趁他不注意盯着看，舒桐却多了个心眼。他不能确定殷宁宇对自己是否抱有心思，有些心神不宁，上课开起了小差。
不行，舒桐想，我得想个办法试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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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宁宇：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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