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物理课才上到一半，老吴走进教室将吕辰叫了出去。吕辰看他严肃的神情，内心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吕妈妈坐在老吴办公室里，吕辰一进去就看到了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小辰，你奶奶昨天夜里去世了。”
吕家父母为了照顾儿子的情绪，没有打电话告诉他噩耗，而是亲自来学校接他。
吕奶奶是突发脑溢血，在睡梦中去世的。吕伯伯见母亲快到中午还没起床，进卧室去看，才发现吕奶奶早就没有了呼吸。
乡下依旧遵循着古老的土葬习俗，在下葬前要进行三天的诵经和跪拜。吕辰像个木头人一样，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目光呆滞。
吕妈妈跟婆婆关系和睦，这个时候哭得跟泪人似的，看到儿子跪着一动不动，心疼地说：“这边太阳晒到了，热，你换个地方。”
吕辰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往阴凉处走了两步，膝盖一弯又跪了下来。
被老吴叫走以后，吕辰就没有回来，也没有发信息打电话给他们。舒桐从舒妈妈那里得知消息后告诉了殷宁宇和霍子滕：“他和他奶奶感情很深，现在肯定非常伤心。”
第五天，吕辰终于回来了。他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声不吭，对外界事物都没什么反应。吕妈妈打电话给舒桐，让他帮忙安慰安慰，舒桐看吕辰既不说话又不怎么吃东西，一回宿舍就躺床上的样子，干着急。
舒桐不知道的是，吕辰上课根本没有听讲，一直发呆，晚自习根本没去。老吴知道他家情况，跟各科老师打了招呼，让他调节下心情，没有为难他。
在晚自习连续逃课的第四天晚上，霍子滕在一个黑网吧里找到了他。
吕辰正戴着耳机玩绝地求生，被霍子滕抓着领子给拖了起来。
“哎哎哎，你们别打架啊。”网吧老板生怕他们起冲突。
“你们接待未成年人是犯法的，知道不知道。”霍子滕恶狠狠对着网吧老板说，然后将吕辰拖出了网吧。
“你干什么啊！”吕辰最近没有好好吃饭，体力下降得厉害，挣扎了好久才从霍子滕的手里解脱出来。
“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呢！”霍子滕怕他跑掉，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什么意思啊！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有本事打一架！”吕辰想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霍子滕死死拉住不放。
“打一架就打一架。别在这路上打，我们去田径场。”
门卫大叔见两个学生晚自习期间从校外回来，刚想盘问是怎么回事，发现是高二的年级第一，只招了招手让他们进去。
两人来到了田径场。晚上的田径场空无人烟，只有飞蛾绕着路灯不停地转。
刚走过跑道，吕辰一拳打到霍子滕的肚子，霍子滕疼得弯下腰，然后一脚踹在吕辰的小腿上，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地厮打了起来。
说不清打了几个回合，霍子滕将吕辰推倒在草坪上，用尽浑身力气压住。吕辰动弹不得，抓住他的胳膊就想咬，觉得太卑鄙了，只好作罢。
慢慢的，吕辰脱力放弃了挣扎，躺着直喘气。霍子滕从他身上顺势滚到了旁边的草坪上：“现在舒坦一些了吗？”
没有回答。
正当霍子滕想再说点什么时，吕辰放声大哭了起来，将这些天的悲伤和恐惧一并发泄了出来。
他哭了多久，霍子滕就在旁边陪了多久。
终于，吕辰止住了哭声，对霍子滕说：“我回去参加葬礼的时候，看到了晒得半干的长豆角。因为我很喜欢吃，奶奶每次都会晒干放坛子里腌好带给我。”他顿了一下说：“就是因为要给我做腌豆角，她累到了，才会突发疾病去世的。”
“五一的时候，奶奶打电话叫我过去玩。我嫌路上堵车没有去。”吕辰继续说，“要是我去了，发现她血压高没有好好吃药，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人在失去亲人以后，是会做这样那样的假设。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内疚。”霍子滕安慰道。
“我没事了，回教室去上自习吧。”吕辰擦了一把脸。
“不去了，我们玩一会吃鸡，双排。”霍子滕掏出手机，“等我下好游戏。”
“你游戏都没下好，不会是菜鸡吧。”吕辰吃惊地看着他。
事实证明霍子滕不是菜鸡，两人配合还算默契，玩了三把，一把吃鸡。
回到宿舍时，吕辰的心情平静了许多，生活也恢复了正常。
※※※※※※※※※※※※※※※※※※※※
想我的奶奶和外婆，她们去世好几年了，我还常常梦见。
喜欢小书童请大家收藏：(m.zhuishukanba.com)小书童追书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