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的皇后镇风景绝美,钟荣很早就在图片上领教过一二,曾经也幻想过和心爱之人携手而来。
可是被困在一间能看到瓦卡蒂普湖的房间里,她只能终日望着湖面上的光彩斑斓发呆。
她下飞机时,皇后镇在下雨,凉意刺骨,她迟迟不肯抬脚,王进安排了一辆黑色的房车来接。从飞机舱门到车门,有四五个穿着整齐的保安把守,每个保安举着一把黑色的伞。
她从飞机上就看到眼下的皇后镇了,钟荣第一次听到皇后大道这个词,是罗大佑的《皇后大道东》,那时候她小,既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也不知道除了香港的皇后大道,新西兰也有著名的皇后大道。
后来因为魔戒前传,她才知道那个风景美不胜收的地方,叫皇后镇。
而那天早晨,飞机停靠在皇后镇的机场,王进先下了飞机,向她伸出手来扶她。钟荣被一阵寒意刺痛,她忽然讨厌王进,让皇后镇对她来说,变成一座无边无垠的监狱。
王进说这房子是他买下来的,她喜欢砸就由她尽兴地砸,钟荣这才跨过地上的一堆残骸,照着窗户理了理她的长发,然后脱掉外衣,走到别墅的游泳池,慢慢下去。
王进便站在卧室里看着她,身后是钟点工在打扫房间。不过是第七天,钟荣快要将房子里能砸的都砸碎了,其中不乏有王进心爱的玩意儿,可是王进不会说她,只是东西碎了重新买,人不能丢了。王进不雇保安,全然由他自己看着钟荣,钟荣也不跟他说话,只是用尽全力反抗他。
钟荣第一天绝食,坐在餐桌旁一言不发,王进撤了西餐。他在中国村聘请了一位厨师,给钟荣做了一桌子中国菜,钟荣看着那些菜,眼里有些动容,她甚至笑了一下,非常温柔地,让王进心都化了。只是不到片刻后,钟荣轻轻起身,揪住桌布的一角,双臂用力一扯,所有餐盘落地摔得狼藉,钟荣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要离席。
“你的手机在我这里,钟伯伯钟伯母给你发了消息,你不要回吗?”
钟荣脚步一顿,原来王进要玩这种游戏。
她没转过身,而是径直走到客厅,桌上有一瓶葡萄酒,钟荣给自己倒了一杯,遥遥地望着他,目光沉着:“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一次性说完吧。”
钟荣心里将最坏的情况做了预想,无非是要她和崔盟分手,要她和他在一起,最坏还能怎么样?王进没有能力困住她一辈子,她对崔盟有信心。
“荣荣你聪明,我也不用和你拐弯抹角。你和崔盟分手,就可以给家人报平安。你嫁给我,我会答应你所有要求。”
钟荣仰头一口气喝完,那酒确实不错。然后高脚杯被摔在地上,连那瓶甘甜的红酒,一同粉身碎骨。
后来钟荣再没有绝食,也没有给家人报平安,她始终相信崔盟。
游泳池的水不冰,钟荣也不会游泳,她只是喜欢在里面泡着,以此来躲避房间内的死气沉沉。
她余光里的别墅,是一座深渊。
无论如何,她以前并不是那种很大脾气的人,她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摔东西来抗拒什么,这种行为,放在以前的她眼里,只能用歇斯底里来形容。
钟荣屏住呼吸,下沉到水里。周围的水忽然变得让人窒息起来,钟荣在煎熬着,今天是第七天,崔盟还没有消息。
等待崔盟的过程异常的漫长,甚至让她绝望。她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每时每刻王进都在她身边,甚至就连晚上,王进也和她同床。每个夜里,钟荣都非常疲惫,并且绝望到顶。
第一天,钟荣从王进身下挣扎出来,够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接着王进按住她的手,脱手的台灯在地上滚了两圈。第二日,王进就撤掉了两边的床头柜。王进每日都抱着她睡,钟荣抖得厉害,王进就在耳边哄她,哄得钟荣眼泪不停从眼角冒出,她捂住耳朵,越发颤抖,王进就抱住她。她心里在呼唤崔盟。
王进的呼吸在她耳边、头顶,她吓得睡不着,往往清醒到半夜,累到了极点才睡着,睡着又会担心王进做些什么,担心等她再睁开眼,她就不是崔盟的了。
缺少睡眠和神经衰弱日日夜夜折磨她,钟荣开始易怒,头疼,有时候甚至会出现幻觉,偶尔会看到崔盟踏进这座别墅,她迎上去抱住崔盟。
没一会儿,才发现怀里抱的是王进,钟荣便吓得哆嗦,一把推开王进,王进脸色变得极差,作势要抓住她,她立马跑去厨房,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王进这才服软,保证不碰她。待她放松警惕,王进就抓住她。王进不许她下一楼,将她在浴室里关了一晚上。
那之后钟荣很害怕黑暗,每个关灯的晚上,她都缩成一团,就连王进亲她的额头,她也感觉不到。
钟荣猛地冒出水面,王进已经站在游泳池边,钟荣全身湿透了。
“荣荣,你妈妈住院了。”
钟荣打了一个冷战,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王进此刻神情严肃,再也没有平时那副威胁人的可恨样子。
钟荣连忙向池边伸手够去,腿猛地一抽,她皱紧眉头,沉下水去,双腿疼的卸了力气。王进见状,衣服也顾不上脱,急忙跳下水,钟荣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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