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温里虽那么说，但也不可能真的为了省餐饭钱，让洛阳去“卖艺”。
况且，洛阳想在春分居混吃混喝还不容易，一句话的事儿。席老板就是不看他的面，也会看裴骏的面。
至于他，带人来吃饭，顺道来递个信罢了。
温里翻着菜单，时不时在上面打个勾，芙蓉虾、咕噜肉、酒酿圆子……多是洛阳上回来频繁夹的菜。
洛阳照旧安静地坐着，点单的二维码没有扫，桌上的菜单也没翻，同之前那次一样，全凭别人做主的样子。
一时，小包厢里就只剩下了纸张的沙沙声。温里是嫌麻烦的人，故也不喜改变，这从另一方面来说，大概便是守旧。所以即使有了更便捷的二维码，温里还是喜欢用菜单点餐。
“上次吃的冰淇淋，要来一份吗？”温里抬头刚问完，忽然想起洛阳在车上说的话，觉得他应该是不会做选择，便改口换了种问法，“冰淇淋好吃吗？”
若第一个问题，洛阳的确会犹豫。但第二个问题就简单多了，他几乎不用思考，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吃的。”
温里了然地颔首，笔下就又多了个勾，然后合起菜单，呼铃叫来了服务员。
等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温里又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才得空好好关照下对面的小朋友。
温里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提前报备下才好，便道：“待会儿席灵会过来一趟，来随便聊聊，你不用在意，没问题吧？”
“没、没关系。”洛阳在桌底下抠手指，脑袋因为不想显得不礼貌而正着，可又不敢真与温里对视，所以半垂着眼睛，目光虚虚地落在温里的肩上。
温里觉察出这一点，也观察到洛阳的坐姿，呈现出本能紧缩与试图改变的矛盾。他的背微躬着且远离椅背，肩膀完全没有打开，恐怕屁股也只坐了一小半在椅子上。
虽然没有含胸驼背那么难看，但温里瞧着还是觉得不舒服。
这个不舒服不代表嫌弃抑或是讨厌，它没有任何恶意，只是面对弱者努力对抗现实时，产生一种无法言语的悲伤情绪。
它极少出现，至少在温里这儿，洛阳是第一个令他如此有强烈的甚至于产生共鸣的人。
“你可以轻松点。”温里尽量让自己的笑更加温和，“虽然我们才第二次见面，但你似乎并不讨厌与我接触或交谈。很巧的是，我也如此。”
他说的是真话，照顾这件事麻烦是麻烦。可单论人本身的话，洛阳并不是让人觉得麻烦的人，换言之，他对洛阳小朋友还是很有好感的。
这种好感就体现在，温里不介意在关照之余，开导洛阳、帮助洛阳改变。
“所以，你不用紧张，也不用看我的眼色。身体是你的，生活是你的，生命是你的，你始终属于你自己。全部立马改变或许有点难，我们可以循序渐进，从简单的做起。让你的身体自由地属于你自己，就是话到嘴边就说，眼睛想看就看，手想怎么放就怎么放，站坐躺姿都随你的身体。”
温里喝了口水，充分体验了把人生导师的热情后，淡淡地结尾道，“慢慢来，我相信你可以的。”
早在温里说他也如此时，洛阳就停下抠手指的动作，等听到那句“想看就看”，他的眼睛便缓缓看向了温里。
倒不像随自己的身体，反更像受温里指挥似的，他说什么，自己就怎么做。
可又何尝不是呢。他不是被调教驯养的宠物，不是死死追随太阳的向日葵，也不是音乐指挥家手里的指挥棒，缘何独独对温里身从心也从的听话。
洛阳静静地看着温里，专注的，类似于瞻仰般的目光。
他蓦然发现，温里的眼睛深邃透着慵懒，催化了无谓无意的淡然，仿佛无边无际的空海。
而他，便是涉过渺渺千里终汇流的一滴水。
原来
“谢谢温里哥，你真好。”
如水入海，我生来，只为追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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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存稿时不小心点了立即保存，一想到这个，我就难受，强迫症难受到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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