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不长,两人很快就得以脱身。
叶昭低着头快速往门口走:“那些人是小镇居民?”
他想起每扇窗户后,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
林沉却突然停了下来,拽着他胳膊:“先别出去。”
叶昭踉跄一下,撞在门口的浮雕柱上。
皇家歌剧院外寂静冷清,整座建筑被包裹在如水月光里,瘆人的沉默一直延展到巷口。整条街什么都没有,灰狼、狐狸、玫瑰,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月亮藏着秘密,真正的小镇到底在何地?
叶昭张张嘴:“小镇?”
“不知道。”林沉在大厅搜罗一番,最后找来把黑雨伞,站在门内远远往外掷去。
伞骨在半空中撑开,犹如花绽,最后稳稳落地,就此生根。伞面下出现一小片黑影,然后慢慢露出来半条毛茸茸的尾巴,轻轻在风里摇动。
卖玫瑰的灰狼的尾巴。
林沉从洗手池接了杯水,蘸水在地板上画了两道线:“刚才门口的生物,都怎么分布的?”
叶昭想了想,跟着蹲下,手指尖蘸水画了个圈:“这儿,灰狼。”
“灰狼左边,狐狸,做爆米花的。东南方是猫崽,门外有两只肌肉兔,一左一右。”叶昭擦擦手:“大概就是这些。”
林沉:“你确定?”
叶昭摇头:“百分之五十,程游不在,我不敢确定。”
他记忆力是比常人好些,再加上每个生物都特点鲜明,记得大概位置不是难事。但要再精确一些,就需要程游的幸运值来配合了。
林沉想推下镜框,却只摸到一把空气:“足够了。”
他最后看了眼地图,在心里默记几遍,转身踏出门框。月光在他出门的那瞬间亮度陡增,光线落在他衣物的布料上,燃起一缕青烟。
叶昭奇怪的抬头看了看天空。满月停在一座塔的塔尖,沉重得像下一刻就会坠落。
连太阳都冷得没温度,还会有这样炽热的月光?叶昭摇摇头,重新把目光放回林沉身上。
好在他的记忆并没有错乱,林沉脚步沉稳,很快绕过了被标记出来的生物,顺利走到黑伞边。他将伞柄从泥土中抽出来,把自己也笼罩在黑影下。
黑影比刚才能看见的大了不少。
叶昭刚松口气,突然脸色大变:“林沉小心!”
但已经晚了。
黑影已经大到足够显现出灰狼的全身,它现在正挂在林沉的小腿上,两颗牙齿深深嵌入肉里,喉咙不停滚动。他在畅饮林沉的骨血。
叶昭想冲出去,但林沉只是冲他摇头:“呆在那儿别动。”
灰狼的利齿越咬越深,几乎穿透出两个小洞。
林沉从靴子里抽出小刀,安静等了会儿,等到叶昭快忍无可忍时,才从灰狼后颈捅进去。刀刃很快,一进一出没沾上丁点儿血迹,灰狼僵在原地,几分钟后血才从血管里喷射出来。
林沉嫌弃的用伞挡了挡,拎起尸体去接叶昭:“出来吧。”
叶昭刚刚已经将礼裙撕了半截,二话不说就开始给他包扎:“能耐啊,想加餐?”
“刚刚在电影里看一个面具眼熟。”
林沉顿了顿,眼神一言难尽:“面具跟这只灰狼有点像。你能别给我整蕾丝吗?”
“蕾丝怎么了?这还蝴蝶结呢。”
叶昭也破罐子破摔了:“看见没,爷穿的啥?超短裙,呵呵。”
撕都撕了,不如索性撕短点,也方便行动。叶昭膝盖以下都暴露在风里,光溜溜两条小腿,好在面容漂亮,勉强算是不违和。
林沉肃然起敬:“牛逼。”
两人撑着把伞走出歌剧院,准备去威尔斯留的地址。
森林里的状况跟歌剧院门口一模一样,树桩底下长了一圈蘑菇,其中一朵尤为肥美,伞盖已经缺了一半,缺口甚至还沿着边缘不断扩大。
有什么生物在啃噬那朵蘑菇,但找不见踪迹。
叶昭远远看着那片菌落,直到连残渣都不剩:“维度?”
有比这个空间更高维的生物,在对三维生物进行攻击。就像坐标轴的XY轴,只用再加一条主轴,二维就变成三维,平面就成了空间。而从X轴某个坐标点往外看,立体空间也只是一个点。
高维生物的攻击,就像人类撕碎一张纸那样容易。
林沉耸肩:“这是文学类考题,诗歌鉴赏......但谁知道呢。”
远处有风吹来,隐约有阵铃响。
叶昭抬头,一辆囚车缓慢从森林深处驶来。囚笼上盖着黑布,布底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涌动。
囚车上坐着一个人,蜷成团缩在黑暗里,声音粗糙沙哑:“麻烦让让,我亲爱的公主。”
叶昭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囚车里是什么?”
“玛丽的祭品,你不该知道的东西。”那个人说起话来像在吟诵,抑扬顿挫情感丰富,如同古罗马吟游诗人的后代。
林沉挡在前面,小刀在指间挽个花:“一位女士,牙齿掉了几颗,脸上有很浅的疤痕,或许还很衣衫不整?”
叶昭无声道:“李思思?”
林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弥诺陶洛斯的毛线球,被串联上的双方之间会有一种亲密的联系感。
搞得像什么亲密爱人一样,闻香识女人。叶昭心里有点不舒服,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不舒服为何而来。自从进入这座小镇,他就一直莫名对林沉很是在意,偏偏这种感觉与爱有别、与恨不同。
赶车人又开口了:“让一让吧,我亲爱的公主,我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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