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后方传来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叶昭抬头一看，潘多拉牵了个几岁的女童过来，默不作声将她往两人面前一推。叶昭仔细看了看那小姑娘：“女娲？”
“村里人叫我小希。”
小希仰头，她的脸跟神庙中那尊破碎的神庙重合起来：“你想要息壤？”
“你知道在哪儿？”叶昭猛然蹲下去，视线与她平视。
林沉不动声色往前站了一步，手撑在叶昭头顶，居高临下道：“村民原本供奉的神女，是你吧？”
小希面上显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慈悲感：“他们是我创造的子民，供奉我不很正常？如果不是系统横插一脚，我早就成功了。”
提起系统时她嗤笑了一声，像是对待一个使阴招的对手。
难道又是个玩家？林沉的手指滑落到刀鞘上，缓缓圈住刀柄：“你的通关任务是什么？”
除了翟星，这间考场里难道还有其他追杀叶昭的猎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就不得不做好提前与系统为敌的准备了。
小希摆摆手，示意他放松：“别紧张，我也只是NPC。”
“不过你应该想不到吧，除了被你强行转化的两个人，居然还有别的人能意识到系统的存在。”小希自嘲的笑了两声。
林沉认真观察过她的表情变化，看不出什么纰漏，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叶昭拉了拉他的衣袖：“别忘了我们这趟最终目的是什么。”
林沉这才开口道：“息壤在哪儿？”
他说话声音冷冰冰的，好在小希也不怎么介意，轻轻跺了两下脚，却在干硬的地面踩出两个脚印。
叶昭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息壤落地生长，蔓延几百几千里，”小希盘腿坐在地上，鼻尖被晒出一层细薄的汗，“后人在其上修建地基，繁衍生息。”
“我脚底下这块就是息壤？”
叶昭皱眉看向周围的田地，黄色土壤向远方延展，看起来就是受干旱困扰多时的普通土地而已。
林沉却从口袋里倒出来两颗黑色豆子，正是当时从禁闭室里带出来那些。他捻起其中一颗，放在地面一条干裂开的缝隙里，顺手还浇了半罐清水。
“你干什么？......”叶昭本来想拦，林沉却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凑近再看。
方才还通体生黑的豆子已经恢复绿意，短短瞬间其上就已经冒出几根白生生的嫩芽，甚至连根须都钻破禁锢往地缝深处去了。
叶昭愣了一下：“要施肥吗？”
林沉被他逗来笑了笑：“你可以试试。”
“算了算了。”叶昭赶紧摇头，真要施了肥，那两人活过来还不得找他拼命。
小希弹弹指甲盖，试图重新拿回话语权：“现在你们信了吧？”
林沉摇头：“按理来说，你就算偶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也会立刻被系统收回销毁。”
叶昭是他创造的一个意外，他很确信，不可能再有人能完成玩家跟NPC身份上的转化。这条路在被他尝试过后，就已经被系统封死了。
“它没办法销毁我。”
小希站起来走到神像身边，弯腰捡起一块碎片拼回去：“我本身就是它的一部分。”
她看了看两人迷惑的表情，继续循循善诱道：“系统最厉害的手段是什么？”
叶昭试探道：“抹杀？”
林沉摇头：“创造。”
从浩瀚数据中排列组合出合逻辑的考场，并为这些考场添置各类各样的NPC，在没有玩家入场时，这些就是一个个能自己循环运转的小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系统就是造物主。
“对，创造。”小希继续道，“在你们的记忆中，女娲最大的功绩又是什么？”
叶昭终于理清楚了思路：“女娲造人。”
怪不得她说系统没办法销毁自己，从造物的层面来说，她几乎已经跟系统平级了。
小希自嘲道：“可笑吧？它居然会创造出自己不能对付的东西。”
“我刚被做出来时，它就感觉到了恐惧，把我长期关锁在这里。”小希摊开手掌道，“事实上，这间考场从来不会出现在随机开启的卡池里，而很少人能拥有自我选择权。”
林沉看起来气压很低：“这不是你对付叶昭的理由。”
他现在几乎能够确定，从记忆钟塔、甚至更早，背后就有这个人在推波助澜。
“对此我很抱歉，但并没有针对他的意思。”
小希嘴里说着抱歉，表情却没有一点歉意：“我必须在系统发起最后攻击之前，把所有能用的人招揽过来。”
叶昭被她盯得浑身发毛，皱眉道：“那是你的事，我们并没有参与你的“计划”。”
“系统对付不了我，就会直接采取自毁措施，将所有考场内的NPC都清除。”小希摇动手腕，腕上的铃铛发出脆响，“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叶昭反问道：“一定得是我？”
“只有你能召唤来小男朋友，把NPC跟玩家的利益绑在一起呀。”
小希掩嘴直笑，眼神却一直流连在林沉身上：“合作愉快。”
林沉没反驳她，神情却明显低落下来。
将叶昭牵扯进这些事，一直都是他的心病。而如果让叶昭从始至终都保持NPC的身份，至少性命无虞，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在各个片场穿梭。
叶昭清晰感知到身边人情绪的变化，干脆勾勾他小指，凑到耳边轻声道：“怎么啦？”
“抱歉。”林沉环住他的腰，透过衣服去感知滚烫体温。
叶昭将手搭在他肩膀，偏头去吻他眼睛：“你做得很对，有什么抱歉的？哪怕死在考场里，但我至少是作为“人”存在的，是不是？”
他的吻很轻，隔着一层薄薄的血肉，林沉却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珠在他唇下跳动：“我当时没想这么多......我只是想让你从那间考场逃离，然后跟我一直在一起。”
林沉突然很是心虚。他从来没考虑过这里面的深意，只想将叶昭时时放在眼前，自私得很。
叶昭安慰性捏了捏他的后颈：“那说明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咳！”
小希翘着脚看完全场，这才慢悠悠伸手遮住眼睛，转身往反方向走：“想做什么就做吧，我什么也没看到。”
“做完记得来找我，叶昭从前的记忆还没恢复完全，得想办法让他记起来。他可是我们对付系统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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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哥：我想做什么？
小昭：虽然我活了几百年，但设定上还是个未成年。骚凹瑞，什么也不能做。
林哥：？我媳妇啥时候满十八搞快点
蠢咕咕：快了快了！您喝茶您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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