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在门外着，听到门内楚难的动静，吵得他睡不着，再加上他又有点好奇，就又凑过去了。
不过这次挺出乎意料的，他看见楚难在处理尸体。虽然那人背叛了他。
顾珩一开始看见的就是南风的尸体，歪歪扭扭地坐在地上，背靠沙发，整个人都有点扭曲了，面部表情也很狰狞，一看就是不得好死的那类。所以顾珩没多看几眼，就离开了。谁能想到楚难能看这么久。
顾珩看着楚难把南风的尸体摆正，躺好，还把他的眼睛合上了。有点惊讶，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这很奇怪，这一点都不顾珩，按照他的秉性，他肯定会出口嘲讽的，因为这个画面很喜感，一腔热血地去找仇人报仇，但最后手刃仇人的不是你，你最后还得帮仇人收拾。怎么看楚难都像一个接盘侠。
但是他没有说话，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好，可能是因为楚难现在的神情太过严肃。
楚难盯着躺在地上的南风好一会儿，然后又坐在那个皮革沙发上，上面还有着南风的血迹，不过都干了。
顾珩看着他拿起茶几上的凉茶，一饮而尽。不由得震惊。
“还能喝？？？”
楚难看了他一眼，嫌弃的神情。
衡宇大厦停着电，即使是白天，但室内还是有点昏暗，更何况张珩故的办公室的基调还是灰色的，再加上顾珩有点犯困，这个办公室在他眼里变得很模糊。在这个模糊的世界的中心，坐着楚难，他喝完那杯茶后，又拿着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的手很稳。
顾珩站着有点累了，就坐在沙发上，背靠沙发，闭上双眼，开始睡觉。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楚难的自言自语。
“好累啊。”
累什么，我才累呢。顾珩想。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但是他死了。”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当那个叛徒。”
为了钱呗。
“钱？”
“或许吧，他家里还挺穷的，你能想象吗？那种住在危房里的贫穷？”
唔。
“但是现在有钱又能代表什么呢？”楚难叹了口气。
“说起来，他还没有回家看看他奶奶，他奶奶把他养大的，他还有个妹妹，但是不怎么学好，在他去当兵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搞大了肚子，他差点把那个男的打死，我拉都拉不住。”
楚难苦笑。
“但是他妹妹从此恨上了他，除了要钱，估计也没怎么找过他。”
好傻哦。顾珩心想。
“听见没？他说你傻，以后托梦找他不要找我了。”楚难突然说。
顾珩猛地睁开眼，想找楚难理论，但是却看见一个佝偻着的男人。
楚难双手捂着脸，微微地颤抖着。
顾珩就这样看着他，感觉空气停滞，时间倒流。那个骄傲的男人哪去了呢？
他在哭吗？
顾珩难受地想。他为什么要哭？
因为朋友都死完了吗？他都还没朋友呢。
聂尘死的时候维维都没哭，诶，她哭了没？好像忘记了......
啊，好困。
顾珩心想。
紧接着他就感受到了一阵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向了楚难，因为顾珩的突然闯入，楚难拿开双手，这样顾珩更容易地躺在了他的大腿上。
顾珩看见的，就是楚难的那张脸。
和平时的楚难不一样，很不一样。
但是没有平时好看。
顾珩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但伸出手，擦擦楚难的脸，笑道：“别哭啦。”
他的手指还停留在楚难的脸上，楚难瞪大了眼，瞳孔放大。
在人脆弱的时候，更容易接受这个世界上的善意。他把顾珩的行为理解为善意，他觉得他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顾珩，还挺可爱。
顾珩的脸不算好看，平平淡淡的五官，如果不是知道顾珩的身份，楚难毫不怀疑他可以就这样普普通通地度此余生。
但是他对顾珩的印象大多都是负面的，因为顾珩总是在做一些令人费解的行为，他的疯狂掩盖了他的五官。楚难还记得他俩从AST开车离开的时候，他在后视镜里看到的那个顾珩，沉着地，像一个黑夜里的深潭，看不见却能感受到波涛汹涌。
为什么像个老头子呢？他当时想。
他从来不知道顾珩还可以这样，像一朵灿烂的花。
他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回过神来时，顾珩已经睡着了。
楚难皱眉。他有点不安，就算顾珩一夜失眠，但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睡着了？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吗？
他伸出手，把顾珩弄醒。手拍在顾珩的脸上，感觉热热的。一摸，顾珩发烧了。
楚难：......
幸好他们车上还储备着药。
顾珩一脸不情愿地起身，浑浑噩噩地跟着楚难离开办公室，下楼。
走到13楼的时候，顾珩摔倒了。
一个人突然冲过来，把顾珩推下了楼梯。一边推一边嘴上还叫喊着，似乎在给自己壮胆。
苏屿之前完全是闭着眼睛的，吼完之后才敢睁开眼睛，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人拿枪指着他的头。
诶？他不应该跟着那个人一起摔吗？
事实上，按照原本的轨迹，顾珩的摔倒确实会连带着楚难摔倒，但是被楚难躲过了。
“我......饶命！”
......
楚难让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然后楚难给他来了个捆绑，苏屿现在等于丧失了行动能力，楚难似乎更想让他丧失行为能力，不过鉴于理性，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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