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和楚难单独待了一天半，准确地说是两个夜晚和两个白天。
甩开宋明月的第二天，顾珩又回到了原地，但没想到的是，宋明月居然还在那里，不过整个人都快休克了。
促使顾珩回去的原因，还得从两天前说起。
当天下午，顾珩带走了楚难，当时真的抱着捡到宝的心态。吃他豆腐也不反抗，叫他做什么也会去做。
顾珩没走太远，反正他现在也不着急赶路，对他而言，只要不去基地，在哪都一样。而且现在楚难也变成了丧尸，他简直通行无阻。
之前他们南下的时候，顾忌到同行的正常人，顾珩都让那些小丧尸离远一点，虽然偶尔会有一些不听话的低级丧尸不听指挥，但是这一路上楚难也没遇到过什么生死时刻。要不是出了维维那一茬，楚难可能会比基地里的那些人都要活得久一点。
不过现在既然楚难已经被感染了，那顾珩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他几乎已经计划好了他的养老生活，先去江南，再去大漠。
黑夜来临时，顾珩点燃了篝火，平时他们都不敢点火，怕引来丧尸。
火光照耀在顾珩脸上，暖洋洋的。
顾珩朝楚难招招手，楚难顺从地走了过来，蹲在顾珩旁边。
“我叫你来烤火，你蹲我旁边，还怎么烤火？”
顾珩有些不满意，楚难蹲的地方离火太远了。但楚难像是没听到他的抱怨似的，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似乎没有顾珩的命令，他就不起来。
这让顾珩想起了之前帮他找食物的那个丧尸“喂”，不过不同的是，丧尸喂至少能跟察觉到顾珩不高兴了，并且还会笨拙地安慰他，好几次他都想用青黑色的手指拍拍顾珩的肩膀，但都被顾珩嫌弃回去了。
“你听不到我说话吗？我叫你蹲过来。”顾珩说。
楚难站起来，左右摇晃地走到篝火旁，又坐下。他的动作很笨拙，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这让顾珩十分不满，他的楚难从不会这么走路，一点也不帅气了。
而楚难也没有在烤火，他全程盯着顾珩，像个机器人一样，似乎他坐在那里不是出于烤火的需要，而是因为顾珩要他坐在那里而已。而现在，他在等待着顾珩的下一步指令。
顾珩冷笑一声，转过身去，拿出大衣盖在自己身上，席地而睡。
早上起来的时候，篝火已经熄灭了，但楚难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你不累吗？”顾珩下意识地去拉他的手臂，楚难纹丝未动，只是看着他，眼神空洞。
清晨的风寒冷而刺骨，天明明已经亮了，但是乌云密布，这样的光线让人心情压抑。
顾珩这才发现自己捏着的是楚难受伤的左臂，丧尸的伤口治愈能力很强，但是如果被同类咬伤，是无法自愈的。
楚难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是肉依旧是往外翻的，甚至可以看见骨头。
“啊，我都忘了，丧尸不需要睡觉。”顾珩说。
这样的楚难让他很陌生，这幅楚难的皮囊下，只有一个空洞的灵魂。
顾珩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他尝试着为楚难包扎，让伤口不再狰狞，不过他的技术并不好，绷带缠了一胳膊，而楚难却没有开口骂他。楚难像所有低级丧尸一样，默默地承受着顾珩的任性。
他也尝试着教导楚难讲话，不过效果并不好。到如今，丧尸几乎占领了地球的表面，但高级丧尸却屈指可数。想要成为高级丧尸，并不只是需要天赋和体能，还需要一定的运气。而显然，楚难没那个命。
到了下午，顾珩就开始后悔了，导火线是一顿糟糕的午饭。
原本做饭这种事都是交给宋明月和楚难的，而现在顾珩只能自己做饭。想煮个野菜汤，盐放多了、才没熟；想煮个土豆，土豆没熟且没味；想吃点肉......
楚难现在连只兔子都抓不到了，还是顾珩找其他丧尸来抓的。但是面对一只完整的死兔子，顾珩根本无从下手。
一顿饭，明明食材丰富，但顾珩却食不果腹。
顾珩厌倦了这样的楚难了，他现在就是个丧尸炮灰，留着有什么用？防身？恐怕顾珩的逃跑路上还得带一个拖油瓶。
但是顾珩又舍不得把他扔掉，这起码是他曾经心动过的，并且现在也偶尔心动的对象。
于是，秉承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顾珩割开了自己的手掌，把血喂给楚难。
鲜血顺着手掌滴在楚难的嘴里，有些甚至还滑到了他的脖颈，看着他起伏的喉结，有种异样的性感。
楚难对顾珩的血甘之如饴，末了，还舔了舔顾珩的手掌。
过了老半天，见楚难还没有反应，顾珩有些生气地晃着他的头，“你以为是白给你的啊？”
“没有反应就给我把血吐出来，我还贫血呢！”
不知道是顾珩的血起了作用还是物理摇晃起了作用，楚难竟然真的开始咳嗽起来，眼神也恢复了一丝清明。
“顾......”楚难说出了这一天来的第一句话，但声音哑哑的。
“是我。”顾珩说。
楚难用胳膊撑着身体，勉强坐了起来，环顾了四周，除了顾珩和卡车之外，他都不熟悉。
“宋明月呢？”楚难问。
“被你咬死了，你不记得了？”顾珩歪着头，感受到楚难正在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也好不害怕地直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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