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镇的异常反应,显然也落在白手套眼里。
自从感染病毒肆虐之后,不是没有出现对此免疫的人。
最早的那批早早被安全区找到并控制起来,用以研究攻克感染病的材料。
之后,但凡出现一个免疫的人,哪怕躲得再严实,也会被揪出来。
这其中不乏被亲朋好友举报的。
但免疫者在感染者当中就十分少见了。
感染者绝大部分都仇视未感染者,甚至有部分人恨不得将自己作为生化武器,投放到普通人当中,让全世界的人都成为感染者才好。
这就导致了,聚居地在俘虏有限的未感染者后,很少会将他们留下性命。
白手套是这一处聚居地的头领。
他们在俘虏了普通人时,有时直接杀了了事,有时就如刚才那样将人置于广场,在折辱与鲜血的刺激下,来个狂欢party。
一切都随他们心意而来。
只是在看到封镇的身体没有出现被感染的迹象,白手套的表情就变了。
他喊了亲信过来,说,“把这个女人送我那里。”
亲信一犹豫,“那刚才那个女人呢?”
就见他家长官连个停顿都没有地说,“先押起来,看好了,别让她有什么闪失,她还有用。”
亲信领命带着封镇下去。
等走远,封镇还能听到广场那里呼喝震天的沸腾声。
虽然是晚上,但是这里灯火通明,倒是能清楚地观察此处聚居地的环境。
看起来像是在末世前的城镇里。
街道上大部分房子都空着,如果没有那些喧腾声,看起来有些寂寥。
一路上封镇向亲信小哥用朴实耿直的语言,询问了一堆他感兴趣的问题。
诸如,“被感染时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你烂掉的伤口什么感觉?疼?麻?还是痒?”
“你鸡鸡烂没烂?烂了的话,平常怎么撒尿每天早上还能一柱擎天吗?”
……
此类的问题,犹如一把把尖刀,一刀、一刀扎向亲信小哥满是疮口的内心。
这也太他娘的扎心了!
亲信小哥目眦欲裂地拿枪顶着封镇的太阳穴,爆喝:“闭嘴!”
封镇乖乖闭上嘴巴。
小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遍布红血丝的大眼睛狠狠瞪着封镇。
最后,他抖着手,放下对着封镇的□□,继续在背后推搡着封镇赶路。
这一次,他的动作粗暴了许多。
封镇被推一下就勤迈腿,不推就慢慢挪,走着走着忽然就缓慢的弯了弯唇角。
看来,这些人还属于人的范畴。
知道痛、知道苦。
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必是有着及其执着的信念支撑着他们。
封镇突然就有了个决定。
白手套自己占据了一栋两层小楼。
不同于封镇自己那套只剩下四面墙的穷窝,这里是极尽奢华。
一进去,封镇就被那些高档材质的布料、暗调花纹壁纸、实木家具、各式摆件闪花了眼。
可惜这些都与他无关,他最终被关进了小楼的地下室中。
原本用作储存功能的地下室,像个水泥砌成的笼子,除了头顶一盏昏暗的灯盏,再无其他。
他喊住要走的带枪小哥,“我这绳子可以给解了吧?”
带枪小哥直接拔枪朝他开了一枪,子弹打在封镇脚边留下一个浅坑,封镇面不改色。
小哥没想到面前的女人还能有这种定力。
他却不知道,封镇只看他枪口的朝向,就能大致算出子弹的轨道,这一份目力曾救过他数次。
小哥什么话都没有留下,高冷地离开。
封镇轻轻活动被捆绑已久的手臂,静静等着白手套出现,他相信自己不会等太久。
果然,过了约有半小时时间,地下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白手套已经换下那身属于“敌军”的制服,穿上一身灰绿作战服,白手套重又变得一尘不染。
随他而来的,还有几名属下抬着一些仪器搬进来。
封镇注意到,白手套的亲信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比别人都收拾得干净。
虽然都多少有些溃烂,但是影响不大,不至于让人一看就觉得眼睛疼。
封镇由被麻绳反绑手臂,换成了被金属皮带捆绑在单人床上。
白手套靠着墙壁一直注视着他,来来往往的亲兵属下很快将这处地下室布置成了一间简陋的实验室。
只是,等人撤走,房间内重归平静,白手套摘掉军帽,朝封镇走过去,冰凉的手套在他脖颈上滑动,道,“你似乎很期待?”
封镇平淡地笑笑,也不回答,问他借烟抽。
他馋烟可是馋了好久了,现在遇到这种拥有一整个聚居地的权势人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抱上大腿了。
白手套看着他出神了片刻,最后出去一趟,再回来手里就拿着一个打火机和一盒烟。
烟盒上印着红门两个字,不是他听说过的牌子。
白手套咬着一支烟点着火,眯着眼睛吸了两口,然后将烟屁股塞在封镇嘴里。
封镇也不嫌弃,猛吸了一大口,忍不住呛咳起来。
白手套拿回来塞嘴里,嗤道,“不会吸吸个屁。”
封镇看着白手套一怔,然后止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跟我有点像。”
封镇露出个忧郁的表情,真真切切地怀念自己爷们儿的身体。
白手套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噎了半天没说话。
等吸完一支烟,他慢慢对着封镇说,“开工了。”
……
白手套从地下室出去,将一身浓重的血腥味带到了他的房子里,忍不住就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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