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轮到楚宛韵一愣。没等她再开口,孟凉凉的话就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汹涌过来。
“提这么一要求,你应该是明白楚老师会对方濂印象不好的原因。既然清楚,正常说应该立刻分手拜拜,能闪多远就闪多远。你这非但不闪还要用钱来粉饰的举动,我个人感觉:好神奇。
奖学金的事情就算是真的,那也是方濂的事。我没对他提出这个要求,我也不会还他什么人情。所以你说的事,我不会答应。”
楚宛韵的下巴微微的一扬,刚想要开口说话,又被孟凉凉抢先一步,“看你这表情,你该不会是想说‘别把自己想的太清高’或者‘要清高要自尊,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钱包’之类的话吧?”
楚宛韵又是一愣,接着面上现出一股轻蔑。
路灯交织出的淡暖光线里,孟凉凉的声音不带停顿的继续响起,“我不清高,我也知道自己的钱包有多轻。不过我知道什么更重要。
花钱给方濂买个好形象,那一定不是简单的说是我先提分手那么便宜。
你想达成什么目的,我猜不出来。但因为这件事被大家议论,一定会影响我心情。我心情不好就会影响成绩,影响工作。
不用问,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就是打一百份工也赚不到这张卡上数字。我觉得吧,钱这东西还是通过自己努力赚来的揣着安心。”
楚宛韵几次张口,几次被抢话。她的思路完完全全被打乱,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停滞好一会儿,楚宛韵的表情才重新鲜活起来。她微微的歪着头,神情里带了七分高傲、两分认真还有一分俏皮,“你不懂什么是爱情,所以你不懂我为什么这样做。”
说完了她扬扬手里的卡又说,“我等你想通。”
楚宛韵转身走回学校方向,步履优雅的像只小天鹅。走了两三步后她又站住身,转回头来微翘着嘴角说道:“怪不得方濂会那样说。原来,你真的很吵。”
在孟凉凉心头补了一刀后,小天鹅似得楚宛韵小天鹅似得走掉了,剩孟凉凉独自在热扑扑的夜风中呆愣。
吵?
从前方濂很多次的说过,他喜欢她带来的热闹,这让他觉得他的世界并不是灰暗而寂寞的。是他之前说了假话,还是情境转变现在说的才是假话,亦或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新鲜感消失,从前的好就成了不好......
都不重要了。
孟凉凉微微的抬起头,望着夜空中的几点星子和一片正在飘移的乌云,呆愣了好半晌后,从喉咙间发出了“呵呵”两个清晰可辨的音节。
收回视线,她继续往便利店走去。忍不住想,那张卡里的钱应该不会太少吧。
孟凉凉无不惋惜的掐了掐自己。骨气这东西得看自身条件,她都穷这样了还瞎讲究什么?一转念头,她又开始努力的劝慰自己。天下哪有白掉的小钱钱。在这个世界上,人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且付出的往往还要比得到的到。那笔钱能是好拿的吗。
她的时间、她的精力都是要用来努力的,而不是处理麻烦。只要肯努力,人生会越来越美好。相较起来,那笔棘手钱又算得了什么。
对,不算什么的。
不算。
捂着一颗隐隐作痛的心,理由牵强的安慰着自己,孟凉凉在便利店蹲到了二十三点五十分,以一天当中最低的价格买到了一盒三明治。
她把包三明治的纸盒按扁放进包里,啃着三明治一步步的往学校走去。
已是午夜,路边的景观灯全部熄了,路灯也渐次的黯了一半。今天的夜格外安静,莫说行人车辆,连只流浪的猫狗都瞧不见。
回想着一天的经历,孟凉凉狠咬一口三明治:还能更倒霉一点吗!
答案是:能。
毫无预兆的,一道旱雷惊破夜空,轰鸣着、呼啸着砸向大地,不偏不倚刚刚好劈中孟凉凉。不会靠左一点点也不会靠右一点点,没有偏上一些也没有偏下一些,好似瞄准了般砸击在孟凉凉的头顶心。
在这一瞬间,孟凉凉的脑海中只一个想法——完了!
一秒钟过去。
两秒钟过去。
......
风吹过,撩起孟凉凉鬓边一缕发丝。将她捧在胸前的一块不规则的焦黑物体吹成了沙,一半扑簌簌的落地,一半飘摇摇的随风化去。
孟凉凉的第一反应是:可惜了里面的煎蛋。她本想要留着最后吃的。
随后她才开始思考:她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如果她死了,三明治的状态不太对。如果她没死,那她本人状态又很不对。通身上下没有丝毫的疼痛不适,就连颈背处的酸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舒泰,轻松的好像一抬脚就能随风飞起。
这不科学啊!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一声略带嘶哑的干咳从身前响起,提醒着她这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孟凉凉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胖白胖的老大爷站在距她三步外的木质花坛上。他负手而立,身姿如松如竹;眼皮微垂,视线似敛似散。松垮垮的大白背心、肥溜溜的迷彩沙滩裤不时被夜风拂起道纹路,半旧的人字拖在路灯的照射下泛出熟塑料特有的光泽。
因为这接地气的装备,他那世外高人的姿态就呈现出一股怪异的滑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