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还没说话,齐元便看出他心里难受,咧着嘴笑呵呵的调侃说:“不就是肋骨吗,我不疼。”
他不说还好,一听这话,聂怀笑起来,笑得难看死了。
“你别这么笑好不好,我真不疼。”
越是说不疼,聂怀的心越疼。
这个孩子毕竟是跟着他长大的,受了伤还是他自己打的,心里怎么能好受,怎么能不自责。
嘴巴张张合合,慰问的话还是说不出口,大手放在齐元的白白的脸颊上,咬了一口嘴里的肉,低下头,手滑到了齐元的肩膀上。
好半天,才出声:“对不起……”
“不……”
齐元刚要说不疼,席玉冲着他将收放在自己唇间,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齐元傻愣愣的点头闭嘴。
缓了好一会儿,聂怀才抬起头,抓着齐元泛白的爪子,望着一点血色都没有的皮肤,心里又被扎了好几下。
席玉只能找个话题,岔开说:“我跟你哥要去容山走一趟,看看里面还剩下什么。”
齐元一个挺身:“我…………咳咳咳……”
他想说什么聂怀知道,一把摁回床上,翻着白眼给他端来一杯水。
“你放心,就我俩,宫玉堂和柯景留下,你跟他俩熟,让他们两个照顾你,伤好好养,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白白胖胖的。”
说着,聂怀给齐元掖了掖被子,说:“我们快去快回,现在雪化得差不多了,来回十几天,伤没好不准下地,不准找茬,不准到处乱跑。”
命令的字眼愣是被说出了浓重的宠溺的味道,搞得齐元压着眉毛咧嘴,无尽嫌弃。
说的好像他会听一样。
说到容山,在聂怀失踪之后,齐元曾经派暗门最得力的精锐进去探查,便拉着聂怀的袖子,说:“文山在你失踪之后去过容山,探查到一群人扮成猎户,在搞什么东西,距离你坠崖的地方很近。
但是他们刚刚追踪了一段时间,那群人便消失了。
后来在一个隐秘的山洞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根据文山叙述,那些人毫无反抗,是自愿被杀死的。
文山本想着放长线,最后只获得仪式两个字。”
“仪……式……”
三人拿捏分析着,回味这两个字,却只有聂怀知道其中关翘。
“仪式,多半是少数部落流传下来的秘术,跟我有仇的东南的羌族,羲族都有类似活动,南甸那边更是数不胜数,只有这两个字并不能说明什么。”
齐元不解,问:“怎么就那么两个地方,秘藏和北荒呢?”
“呵呵”聂怀摸着齐元的头发笑得很含蓄,说:“哥还没浪到那地方去。”
话语中很自豪的样子,惹得席玉白了他一眼。
还好西楚不是尚武之地,要不然聂怀早就浪出天际了。
嘱咐齐元好好休息,两人离开营帐,牵马准备东西去容山。
两人拿了许多棉衣,牵马的时候被宫玉堂看到,抱着聂怀的胳膊,就不撒手。
“我要去,你们就两个人,要是有什么事情,连个报信的都没有。”他报信也走不出容山。
他们当然不许,聂怀拖行了宫玉堂几步,他索性坐地上双腿盘在聂怀的脚下,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让聂怀很是头疼。
总不能把他也打伤了吧,便求救的看席玉。
“敬娄,这不是游玩,放手。”
虽然是挂在聂怀身上,但宫玉堂粘的是席玉,他不敢进席玉的身,只能找脾气好的聂怀撒娇。
被席玉说了几句,只能不情不愿的松开聂怀,可还是扯着聂怀的袖子,一副幽怨的望着席玉,就差上吊了。
聂怀只能严厉着命令:“军令如山,你留下来照顾齐元,给我看好了那小子。”
说着薅了一把宫玉堂的头发,转身上马,一声长啸便出发回容山。
“王爷留步——将军留步——”
一匹快马从营地远处奔跑而来,来到跟前,传令兵在马背上摇晃了下,跳下马抱拳低头,道:“陛下圣谕!”
“……?”聂怀,席玉。
两人下马,来到齐元休息的帐篷里,传令兵通红肿大的耳朵贴别醒目,抬头便看到黝黑的脸和皲裂略带血痂的嘴唇。
他从信桶里拿出密封好的竹筒,双手低头递送到席玉面前,说:“陛下八百里加急,黄金诏令,请王爷亲启。”
席玉双手接过诏令,皱眉思考。
他那封延迟回京的檄文刚刚发出去,怎么就来了道诏令,那檄文没有加急,怎么也要十天半月才到的。
算下时间,应该是陛下得到聂怀回来的消息,就发了这道诏令了。
小心割开蜜蜡,打开淡金色宣纸,上面俊秀的瘦金体漂亮规整,一看书写人就是个书法大家。
聂怀撇了一眼,登时惊讶出声:“陛下亲笔!”
说着视线落在席玉的脸上,问:“你干了什么?”
双手捏着宣纸,眸子山下晃动几下,席玉将宣纸收起来,放回竹筒里,说:“陛下手谕,限聂怀十天内退瓮城之敌,后火速回京。”
帐内,吕程静悄悄的给传令兵一碗热水,拿了些吃食放在他手里,就望见聂怀张嘴瞪眼,一脸老年痴呆的表情,问:“十天退敌?火速回京?回去干嘛?”
“过年。”
聂怀:“………………过…………”
他砸吧着嘴,双手揪着头发在帐里踱步转圈,待到传令兵走后,吕程端上一些吃食,聂怀才发现自己睡了好几天,根本没吃东西,肚子意见满满的,弄得他更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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