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拉图斯特拉说得对:「我们对别人的信心,会在热切的想拥有对自己的信心之处背叛我们。我们对朋友的渴望就是背叛我们的东西。」对别人有信心的慾望只背叛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太贫穷、太空虚、太无意识了。这不是改变你现况的方式;这只是一种虚假的安慰。
你不需要安慰;你需要革命,你需要本质上的转变。你必须与自己达成协议——第一步是要拥有正确的信任、正确的友谊、正确的爱。否则你所有的人际关系——爱、友谊、信心——都只不过是背叛而已。你正在暴露你自己,并且告诉别人你是空虚的,你不值得拥有这些。
如果你无法爱自己,谁又会爱你呢?
如果你无法成为自己的朋友,谁又会做你的朋友呢?
如果你无法信任自己,谁又会信任你呢?
「而通常我们只是想用爱来跳过羡慕而已。」
我们的欺骗很深入,我们的狡猾很微妙。我们给丑陋的事情美丽的名字;那就是我们最古老的策略。
在印度,当有人死去时,人们会把他带到葬礼的场地,这被称为mahayatra——「伟大的旅程」。这个人死了,但是人们用美丽的字眼欺骗自己:「伟大的旅程」。他们试着把死亡的真相隐藏在帘幕後面。基本上他们害怕的是自己的死亡。
我在童年的时候曾经去过很多葬礼——我很爱去参加葬礼。我的父亲很担心我,他说:「你不了解,那个死掉的人既不是我们的亲戚,也不是我们的邻居,他甚至不认识我们——他是个陌生人。也没人邀请你去参加他的葬礼,你还不如去上学。」
我说:「我在葬礼中学到的,比在学校中学到的还要多。」甚至从我童年的时候,我就已经弄清楚许多事情了。人们在葬礼中从来不会谈论死亡——从来不会!我从来没有听过他们谈论死亡。他们谈论许许多多的事:电影、政治,除了死亡以外,而死亡却是他们在肩上扛着的东西。我很惊讶——当屍体在火葬场上燃烧的时候,人们不会面对它,而是背向着它。他们会分成几个小团体,因为他们必须待上三、四个小时,好让屍体完全燃烧,而在这三、四小时之间会有各式各样的闲聊。
……我常常在这些团体之间逛来逛去。我只是想找到一个谈论死亡的人——但是我从来没有找到。
他们也不会安静的坐着,因为沉默是危险的。他们让自己投入谈话当中。他们在自己与身旁的死者之间创造着一种文字的障碍。昨天还在和他们讲话的这个人正在火焰中燃烧着;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再看过他一眼。
在我出生的地方有一种习惯,在死者的屍体被点燃之前,地方上的重要人士要为死者讲一些好听的话——也就是要赞美他。这些话全都是虚假的,因为我知道这是个什麽样的人,他们对他的赞美完全是虚构的。我问过许多所谓的德高望重的人:「你有想过你说的都是谎话吗?」而我得到的答案都一样,他们说你不能讲死者的坏话。你可以讲谎话,但是你必须赞美他。
有一次……有一个村子里最令人讨厌的人死掉了。他一直在骚扰每一个人,他对每个人都有所亏欠;他到处拿别人的东西,他从来不付钱。全村的人都讨厌他。他一直被判刑,他坐过两、三次的牢,但是他从来没有改变过他的生活态度。他是个寄生虫;他是个强壮的人,所以每个人都怕他……。
我也去了他的葬礼,我很好奇谁会来赞美他,还有他们要怎麽形容这个人。现场一片死寂——没有人要站出来讲话。最後有人告诉镇长:「除非有人为他讲一些好话、赞美的话,否则这个火是点不下去的,你还在等什麽?我们都了解……随便讲一些话,讲什麽都好,我们必须完成这个习俗。」
镇长是个很美的人——他是个很有创造力和天份的人。他写了一些美丽的故事,它们被拍成了电影,所以他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不论在他的内涵上或职业上,他都是最合适的专家。
我那时正坐在他旁边,他对我说:「你有什麽好主意吗?」他认识我——我们常常在一起讨论一些奇怪的话题。
我告诉他:「我想不出来。」
他说:「那你来讲好了。」
我说:「不,因为我不是德高望重的人。你是镇长——你来讲。我会给你提示。」
他说:「但是我想不出来……我是个编剧,但是甚至连我都想不出要对这个人讲什麽。我说的话绝对会是谎言——甚至要讲出这些话,我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我说:「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只要讲一件事:比起他那四个还活着的兄弟,他算是个天使了。」
他说:「太好了。那是真的!你不是在说谎,也没有所谓捏造的问题了。」这是真的;他的四个兄弟比他更危险。因为他们更年轻、更强壮……。
他站了起来,然後说:「他是个天使……」每个人都看着他:他在说什麽啊?说谎也要有个限度吧!他停下来看了看四周,然後说:「……和他还活着的四个兄弟比起来。」然後人们开始鼓掌!这是真的——我没有说谎。我还没看过有人在火葬的时候鼓掌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