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were born to overcome and take advantage of difficulties.
----------------
利用一辆不属于我们的车并不困难,更何况阿季对任何车子都了如指掌,我不敢靠椅背,只好趴伏在中控台,在疼痛当中观察阿季的神色,车速很快,我可以肯定不可能有人追的上来,阿季他很专注,也很淡漠,但我还可以肯定,他此刻怒火冲天。
车子一路开到了邻区一家小型诊所,值班的医生见了他二话没说便将内诊室的门打开放我们闯了进去。
“看看他!”阿季说。
“怎么伤成了这样?”
我被放到幕帘后的担架床上,又挣扎起来看了一眼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大约是伤口裂开了。”
“好,趴好,我来应付。”
消毒,麻醉,拆线,上药,重新缝合,这一系列下来,我已经没了丝毫力气,在模糊中睡去,最后消失在我视线中的是阿季和医生交谈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只狗给舔醒了,是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他的眼睛像黑葡萄,无辜的望着我,仿佛在说:快起来,你睡的可够久了!
我坐起身,摸了摸它的头,救我命的医生这时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递给我时将狗赶了出去。
“医生,送我来的人呢?”
“你说J?”看来他们认识,我点头,又听见他说,“他昨天已经回台湾了,先生,他让我带句话,”
什么话我都不想听,我慌张的下床,满身心只想要冲出去,如果有个火箭载我一程,我甚至想直接赶回台湾,可我刚下地就被医生摁了回去,他说,“他让你在柏林等他,他说一切处理完他会立刻回来。”
他怎么回的来?
我父亲有自己的秘密,阿季有,就连我和齐叔也有共同的秘密。
阿季刚来柏林半年,父亲曾召我回过一次国,为了签署一份协议以及做一个该死的鉴定,我在台湾留了三天。
女人凄惨的叫声还犹在耳边,我站在父亲卧室门外,透过那两指宽的门缝,看见了床上那个女人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碰巧的是,这张脸我在阿季的日记本里见过,照片上的女人幸福洋溢,怀里抱着小小的阿季,身边站着英朗的丈夫。
我忘记那时对里面的女人是什么感觉了,我只记得我心里涌起过一阵怜悯,对于我自己,也对于我母亲。
“少爷。”
齐叔从身后捂住我即将出声的嘴巴,半搂半抱的将我带下了楼,我站在他面前呆滞许久,才听见他说,“少爷明天该回柏林了,有什么想带的吗?”
“没有,”我往外走去,“给我在机场附近找个酒店吧,现在。”
阿季的日记本从某一天开始由文章形式改成了目录形式,每一天发生过什么,一条一条的累加起来,关于父亲,他写某年某月某一天,死于身边;关于母亲,他写的是‘也许有一天她将不再是我妈妈’;关于他自己,他写的是‘报仇’。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早就知道他妈妈被我父亲欺辱,所以即使他体贴我,保护我,直到我们长大,直到我们有了更为亲密的交.合,我也从来不敢直面‘他不爱我’这个事实。
但我爱他,始于愧对,始于赎罪,始于性,始于我开始真的爱上他。
原来这是一家宠物诊所,我走出来,路过笼子里各个品种的猫狗和医生说了再会,我回了自己的公寓,我的护照证件也许是被谁偷了,翻找了整个屋子都没找到,后来我颓唐的拿出给阿季准备的酒,一瓶一瓶的喝,喝到伤口发炎溃烂,喝到神志不清。
我想就这样死了也好,反正阿季从未想过林家的人谁还能活,时间拖延几日,我接到了齐叔的电话。
“少东,董事长去世了。”
我哂笑,斜倚在窗边望着柏林城里的车水马龙,“还有呢?”
“季子杀了太多人,朝自己也开了一枪,”那头顿了顿,“回来吧少东,林氏不能没人主持大局。”
我在柏林长大,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柏林城这么空旷,它在我眼前瞬间变得荒芜,成了一座废弃多年的旧城。
我掀开了窗户,站在窗口打算和这个世界同归于尽,“小秋,等我......”
“小川,林本川!”
阿季的声音陡然传来,并愈发清晰,我的脸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朦胧中挣扎到后背传来刺痛,过了许久才隔着一层水雾逐渐看见了他的脸,“阿季!”
我猛地坐起,扑进他怀里,“你没走!”
“做噩梦了?”阿季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后脑勺,“别哭。”
我庆幸,长舒了一口气,抱着他不肯撒手,随后又环顾这个诊所,问他,“这不是宠物医院吧?”
“当然不是,”他扶住我的肩膀,侧开一步给我留了下地的空间,“没事了,我们回家。”
“回......不能回!”我尝试在地上站稳,而后望向他疑问的眼神,“他们还会来的。”
他会说,“你看我怕过么?”
他会说,“他们是来杀我的,与你何干?”
他会说,“我得回台湾。”
无论他说什么,我都准备好了一大堆说辞来让他暂且同意与我逃生,就当是最后再护我一程,可我没想到,在他定定的看了我近一分钟后,他问我,“你想去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