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苏令婉坐在回家的马车里阖眼休息,屁股下面垫着一层冰蚕丝软垫,下午跟皇后娘娘学骑马学了一下午,她现在就是屁股疼腿疼。
骑马比她想象中的要简单好多,以至于有些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是初学者应该循序渐进才好。
“六年不见,是当刮目相看。”苏穆坐在她对面,扶了扶面具,语气有些酸,“你也不傻嘛,知道巴结谁日子更好过。”
苏令婉没吭声,苏穆就继续道:“绫罗绸缎,珍珠翡翠,珍馐美馔,有太后赏的,有皇后赏的,就连一向冷性冷情的檀贤妃都送了你好吃的,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有手段的。”
苏令婉睁眼看他,那张银色的面具都遮挡不住他这冲天的酸气。
她搞不懂苏穆为什么会是这种情绪,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虽然这么比喻不好,但话糙理不糙,皇后娘娘喜欢她,苏家不也跟着沾光吗?
苏穆不也是苏家的一份子吗?
哦,苏令婉想到这,有点明白了,苏穆虽然姓苏,是她的哥哥,但是已经跟苏父断绝了父子关系,苏家好了,他反而不高兴。
这么一想,就全明白了。
苏令婉只好安慰他:“你放心,苏知渝昨天还因为太子妃的事情骂了我一顿,我今天带着这些赏赐回去,他不仅不会开心,还会生气。”
苏穆皱皱眉,敲了苏令婉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苏知渝开不开心关我鸟事。”
不是因为苏知渝吗?那是因为什么?这个哥哥的心思太难猜了,苏令婉只好闭上嘴。
赏赐给苏令婉的东西都在最后的一辆马车上,苏穆让车子停在距离苏宅不远处的小巷,他先下了马车,虽对苏令婉有一肚子气,但还是扶着她下了马车,将帷帽扣在她头上,想了想,小声叮嘱她道:“这几日好生在家里待着,多长个心眼儿,夜间若是听到什么动静,只当做没听到。”
苏令婉听他说的神神秘秘的,想起昨天见到苏父时他脸上的伤,问道:“你这几日都要回家吗?”
回家找苏知渝的不痛快……
“家?”苏穆冷笑一声,“你指苏宅,还是指东宫?”
“苏宅。”苏令婉道,“苏知渝脸上的伤是你打的吧?”
苏穆咂了咂舌,有些不耐烦,“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和你爹都是爱告状的小人。”
苏令婉:……
我在关心你,你却又要骂我,太难搞。
苏令婉想解释,苏穆却摆明了不想再跟她磨蹭下去,把她往苏宅方向一推,“回你的家去吧。”
说完就钻进了马车。
后面跟着过来的一众宫人们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兄妹两个吵架了?
有个管事的宫女上前来问道:“苏姑娘,这是……”
苏令婉轻吐了口气,说:“我家就在前面,你们随我来吧。”
……
紫宸殿。
元贞帝刚刚与太子生了一场气,气得牙跟着疼得厉害,总管太监已经派人去请了皇后,这时盛怒在前,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取来冰块,仔细地用棉布包好了,双手托着盛给元贞帝:“陛下。”
元贞帝烦躁地一摆手,牙又是跟着一疼,本来平日里就是不苟言笑的人,现在周身气场更是低到零点,比总管太监手里托着的冰块都要冷。
紫宸殿里一片寂静,元贞帝不说话,其他侍奉的人更是不敢轻易动作,冰块在总管太监的手里快要化成一摊冰水时,皇后总算被请了过来。
总管太监提到嗓子眼儿里的心噗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
只要皇后肯来,他们今日就逃过这一劫了。
“你们都下去吧。”皇后看了眼殿内的情况,不等元贞帝开口,先将人都遣了出去。
宫人们都如释重负,对皇后的感激之情溢满于心,连忙都撤了出去。
似乎都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放在旧朝,皇后敢在皇帝面前下令,早就因为越举被惩罚了,而元贞帝却恍若未闻,自皇后进来,就一直盯着她看,先前的冷厉盛怒都被委屈取代。
腰背都挺直了,牙似乎都不疼了,双手很是乖巧的放在案桌上。
皇后瞥他一眼,重新换了一块冰块,用棉布裹好,走到他身边,元贞帝的眼睛亮了亮,“朕不疼,嘶!”
话未说完,就被皇后“啪叽”一声,将冰块拍在了脸上。
皇后按着冰块,冷笑道:“不疼嘶什么?”
态度着实不算好,这要放在其他嫔妃身上,就是不掉脑袋,以后的日子也得在冷宫度过。
皇后却做的有恃无恐,元贞帝伸手搭在她的手上,语气近乎讨好一般:“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皇后垂眸看他,绷着嘴角没吭声。
元贞帝就翻过皇后的手,把冰块换到自己手上捂着,另一只手就着姿势搂住皇后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脑袋蹭了蹭皇后的肚子。
皇后伸手拍他,元贞帝顺势握住,带着她的手放在自己领口,抬头对着皇后扯开一个笑脸,道:“在朕这里暖暖,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看他这副样子,这□□后哪还生的下去,却又不甘心就这么原谅他,便在他脖子上一掐,掐出一道红痕来,才服了软道:“那你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元贞帝让皇后坐在他怀里,心情纾解了不少,嘴硬道:“朕没生气。”
皇后一脸不信,作势要离开:“既然你没气,那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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