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无月的夜空之下, 宫华池紧紧拽着段天霁的手, 满是醉意的眼睛里带着偏执和哀求。
“从很久以前, 你就开始躲着我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起码给我一个理由。”
他醉的厉害,口中的话也是含糊不清的。
段天霁不愿转过身。
他开始疏远宫华池,不仅是因为明修歌告诉他的他将命不久矣, 更是因为他听到这话内心的平静。
这平静告诉他他始终是这个世界的陌路人, 只是一个过客,因为他有恃无恐,哪怕在这个世界里死亡,对他而言也只是换一个世界的问题, 可是对于留下来的人而言就不是这样。
显然,宫华池绝对不是轻易能够放下的人,有时候, 他的固执成都让段天霁都为之侧目。
宫华池将手中的段天霁拽地更紧一些。
段天霁始终不愿意回身正视他一眼,想到这里,宫华池无声惨笑起来。
如果他都这么卑微了,也不能换来这个人的转身一望, 那不如,一起坠入地狱好了。
宫华池的眼底渐渐猩红, 疯狂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酝酿, 醉后的疯狂和清醒的理智在相互拼搏着, 宫华池的太阳穴处突突地疼。
他衡量着段天霁的武力值, 在心中盘算着自己要将段天霁关起来的可行性。
从此以后,哪怕他还是这样冷淡,若是他能够只看他一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哪怕如此,他也依旧想要给他和段天霁最后一点机会,这是他在堕入地狱前最后的挣扎。
“你是知道了吗?”不想之前的隐含哭意,宫华池的声音中染上愉悦和期待,他的目光在黑暗中亮得出奇。
段天霁敏锐地感受到一丝凉意,他偏身看着宫华池的眼睛,“知道什么。”
看,他到了现在还在装傻。
宫华池眯起眼睛,“你知道的。”
一边的系统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它颤巍巍地说:“宿主,你是不是把他刺激地太过了,他看起来好不正常啊。”
宫华池的嘴角带笑,泪珠挂在眼角,迎着段天霁的目光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是挺不对劲的。
段天霁越发警惕,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自己的站位,时刻做好动手的准备。
所以说,好聚好散不好吗,非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僵,到时候两个人都不好见面。
宫华池完全不是这么想的,看见段天霁略带防备的动作,他反而在心中生出一种病态的快意。
就是要这样,哪怕是憎恨,也是该看着他的。
宫华池毫无防备地撞进段天霁的怀里,声音温柔,语调平静,“你肯定是知道了,我...”
“段天霁!”
一声呼喝突然打断这边的诡异气氛,黑暗中,一个人影急速奔来。
宫华池的眼睛慢慢眯起。
来人呼吸急促,面色苍白,眼底深处还带着未散去的惊惧和悲痛,他伸出手拽着段天霁的衣角,不顾自己身上陡然生出的一股凉意。
“大人,出事了。”
这个人正是班昔,他说话时还有些精神恍惚。
这一句话,不仅让段天霁心头一震,就连宫华池,心底的狂乱想法都散了个一干二净,酒意瞬间消了大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天霁皱着眉,一种荒唐的想法在他的心中生出。
班昔面色复杂,几次张嘴都不知该从何表述起,最终他放弃一般,沉着肩膀转身为段天霁带路。
“我觉得你还是自己来看看吧。”
呆立在原地的宫华池回过神来,不假思索地跟在段天霁的身后,此时段天霁也没有心情与他周旋,干脆任由他跟着。
*
一个小时之前
实验室不见一盏灯亮,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其中隐隐传来一首不知名的曲调的哼唱声,在空荡荡的实验室中来回传递,犹如鬼魅之声。
明修歌一个人待在实验室中,仗着自己对地形的了解,像是能视物一般在其中穿梭着。
金属玻璃的碰撞响声不时响起。
明修歌口中的旋律一直未停,终于,伴着一声叮的清脆声音,他停下哼唱,缓慢摇晃着手上的药剂。
黑暗中,这药剂泛着荧荧的蓝光,透露出一种不祥的气息。
明修歌仰倒在其中的一台实验台上,一手拿着诡异地药剂,一手捧着一朵云雾。
他细细抚摸过云雾的每一瓣花瓣和叶子,像是在抚摸自己最亲密的情人和最爱惜的珍宝。
他的唇边勾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黑暗中,他似乎也能看见这朵被照料地生机勃勃的云雾舒展着它的身子,若是他有意识,便能亲密地倚靠在他的身边。
明修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缓缓收紧了收着云雾的那只手,汁液溅落在他的手上,鲜红的色彩像是这朵云雾透露着不甘的血液。
一直到了生命的临终时刻,明修歌才发现他拥有的东西这么小,在这个时候能够陪伴他的,也只有这朵云雾。
明修歌将云雾放在脸颊边亲密地蹭着,顿感颊边一阵湿润,就当做是这个云雾在为他哭泣了吧。
明修歌将云雾珍而重之地摆在自己的身旁,就着这个姿势,将药剂一饮而尽。
一阵凉意直通腹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天翻地覆般剧烈的绞痛感,明修歌痛弯了腰,不得不用膝盖抵着自己的小腹才能稍微缓解几分。
死亡的感觉是这么真实。
明明是自己亲手调配的药剂,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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