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接到母亲的电话。
“小鹏,你应该已经到那了吧,昨天婚宴,没来得及问候。”
“没事。”问候也是多余。
“你是不是还记恨妈?”
“没有,我怎么会记恨呢。”不记恨才见鬼了。
为了打断母亲多余的问话,说道:“妈,你还有其他事么,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没,没有了。”
以前这么简短的对话应该是跟父亲说的,现在变成了母亲。
刚打完电话,正忧伤着呢。背后的高声,把我拉回现实中来,“鹏程!”
“爸。”
“跟爸一起散散步。”
我抬眼环顾四周,黑黢黢的,路灯很少,有也只会在路口,屋舍的地方。但父亲的邀请无法拒绝,我只好默默跟着。
以为会在小路上摸索前进,没想到父亲拨了手电筒的开关。有了光亮,四周就变得清晰起来了。
“小鹏,爸一直都希望你回来。”
我没应声,因为那时的我压根没想过要回来,顺便踢了脚脚下的石子,只见石子骨碌滚到了林子深处,不见踪影。好吧,反正我也没想过要怎么好好对待一颗石子。
“爸,妈昨天再婚了。”
“嗯,知道。”
“爸,你喜欢过妈吗?”
父亲淡笑道:“喜欢,不然,怎么会有你。”
那我是你们爱情的结晶。
“后来,为什么又不喜欢了呢。”
“你妈强势,总觉得我没用,忍不了,带着你走了。”
“那你怎么不把妈追回来。”
“孩子,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会变得怎样。她有她的追求,我有我要守护的东西。”
我忽然间觉得他要守护的东西就是脚下这块土地。
我又踢了块石子,这回没踢好,石子直接落在前方的道路上,滚了几下后就停下来了。
“爸,我累了,想回去。”
父亲没想到我会这样,但也没继续挽留我,缓缓说道:“你也忙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滚回自己的房间,哦,不,邵波的房间。此刻,邵波还没回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百无聊赖地躺在凉席上,拿出了之前看的《讨厌的小说》,由于姿势不对,总是在翻滚,侧躺着看,平躺着看,趴着看,最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书盖在了胸膛上。
“砰”地一声响,把我的梦弄碎了。
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正用脚踢我。
“喂,醒醒。”
我还是有起床气的,不耐烦道:“干什么啊?”
“晚上,听人说,有野猪出没,帮忙守夜,你陪我呗。”
“啥?野猪!”
好吧,只看过纪录片里的野猪,还没看过真实野猪是什么样。
但是,怎么睡!
“在山上过夜!”
“对啊,山上有之前守夜人留下的简陋竹棚。”
“你妹,什么鬼主意。”
“去不去?去的话我就认你这个兄弟。”
本来微眯的眼睛顿时来精神了。
“不错,挺有诱惑力的。”
邵波卷了两条薄被子,带上手电筒,跟防身的工具就走了,而我,提着他白天摘的精品黄桃悠悠跟着。
经过一片竹林,转了几个弯,走进果园的小路,一直走,走到尽头,有老石块铺就的台阶走道,再过一个平台,往下就是土堆的小路,视线顿时变得平坦,宽阔,跟稻田一样,一块一块区分出来,现在稻田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蔬菜。邵波说的简陋竹棚就在前面不远的空地上,竹子搭的骨架,顶上一个草棚盖子,底下草垛子堆的小床。
我目瞪口呆地说道:“开玩笑的吧。”
“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你回不去。”说着,邵波一屁股坐在了小床上,东西堆在了脚边。
邵波说的没错,他还真的回不去了,这弯弯绕绕的小路太多了,最重要的是没有手电筒。没有光,压根摸不回去。
我只好跟着一起坐下。
我安静地看向远方,第一次看星空有视觉上的冲击,星星并不是都堆在一起,而是分区块的,中间的特别亮也特别多,靠山边际的很稀疏,其中,密集的地方好像有光波形成一圈圈涟漪,似有若无的牵引。
邵波把精品黄桃递了一个到我手上,然后吭哧吭哧地咬了起来。
闲暇的时候,他幽幽得问道:“夜晚的星空是不是特别好看?”
“好看,以前很少这样看。我看到的顶多就一个窗口的容量。”
“特别像井底之蛙呢。”
“切,你看星空,我看城市之景。”
“嘘,别说话,好像有动静。”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闭上了嘴巴,连呼吸都跟着紧张起来。
远处,一个晃动的黑影正在慢慢靠近,它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好吧,那是猪叫声。
我跟邵波一动都没动,就静静地瞧着。
于是,我内心的os:喂,说好猎猪呢,不是应该要围攻它么,难道还等野猪把田里的菜糟蹋了,再出去打它吗?
突然,一声猪嚎,响彻天际,及其悲惨,还在田里努力翻腾,而身后的邵波顶着我往前走,于是,我被人戳着往前走,但我一点都不想走在前头,再说我一大好青年,既不是大力神也没有大智慧,纯粹是被骗来作陪的,为什么我会走在第一个!?心慌慌,心慌慌……
还没靠近,野猪又一声哀嚎,这回,邵波没再戳着我前进了,而是将手中的手电筒往右偏去,顺带,把一颗石头丢了出去,那野猪似乎进了陷阱,但还能动弹,而且蛮力很大。不一会儿,就撞破了围栏,朝着我们这边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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