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一过,彼得停止了呕吐。
詹姆的头发仍然乱糟糟地竖着,跑过来看见一地惨状,眼睛像是要喷火。西里斯想抽出魔杖,无奈地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它被那个满脸雀斑,正在尖叫的女生拉住了。
珍妮想起来,她叫做玛丽·麦克唐纳,是莉莉的室友。
“彼得,你怎么样了?”莱姆斯想上前扶起这个矮小的男生,又在望了一眼地板之后顿住脚步,挥手用了一个“清理一新”。
彼得摇摇晃晃地直起腰来,咒语让他趔趄了一下。旁边的珍妮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要防止他再次滑到。
与此同时,彼得做了一件刚刚一直没有做过的事——他看了一眼珍妮,像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惊惶地往后退,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着:
“别……别这样……求你……”
身边的所有人,包括西弗勒斯,脸上都浮现出一闪过的惊讶。
珍妮呼吸一滞。
她感觉到自己开始微微颤抖,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顺着她的背脊蹿了上去,挑动着她的神经。
——这样的话他到底说过多少次了?在把这里的所有人害死之前……
所谓怒极反笑,珍妮将手插回口袋里,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那笑容里流露出极尽的轻蔑,像有一条小蛇从她的心里钻了出来。
“现在没人敢伤害你!”詹姆朝彼得吼了一句,视线停留在珍妮身上,有一丝不解。
莱姆斯把抽抽搭搭的彼得护在他们的保护圈里,只听玛丽愤愤然地嚷道:“噢,斯莱特林……亏得莉莉把你们当朋友!你们还有多少阴险的手段……”
西里斯静静地看着珍妮,灰色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抹浓重的色彩。
“那你说,我用什么阴险手段了?”珍妮一脸好笑地看着玛丽,目光在詹姆等人脸上一一扫过。
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反而给人一种质问的感觉。让小狮子都不自觉地愣了一下,询问地看向彼得,后者仍然在缩成一团地小声抽泣着。
“为你的所作所为……”詹姆眉毛皱成一团,直直地举起魔杖,“道歉。”
——想也别想。
这句话还卡在珍妮喉咙里的时候,西弗勒斯突然拉了她一把,伸出手将她挡在了身后:
“我并不能指望你们装满芨芨草的大脑在说话之前先学会思考,但是,这里不只你有魔杖。”
他的声音还带着男生的稚嫩,却像一块石头缓缓沉到了珍妮心底。
詹姆等人被激怒了,正要有动手,却听到站在门口一直没有动过的红发女生淡淡地说了一句:
“够了……我们走吧。”
莉莉没有看西弗勒斯,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车厢。
“莉莉!”
几个人都喊了她一声,而詹姆几乎马上就追了出去。玛丽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前似是很不甘心地瞪了珍妮一眼。
珍妮没有注意到她,因为她只看见西弗勒斯的手落下来,瘦背上的筋骨一根一根地凸显着。
“莉莉……”他往前跑了几步。
这是一个被脚步声和轨道撞击声淹没的,多么卑微的声音。
***
珍妮和西弗勒斯一路无话。回到包厢后,谢诺菲留斯已经靠着沙发背睡着了,形状奇怪的小圆球在他身边闪闪发光,让珍妮想到那个“今天会有好事发生”的预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而在晚上的分院仪式上,谢诺菲留斯带着他的预言球被分到了拉文克劳,珍妮顺着长桌上的位置找到了坐在丹尼尔身边的可蒂,小姑娘脸上的笑意让她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身边的西弗勒斯表情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珍妮端起南瓜汁抿了一口,小声说道:
“对不起,西弗。”
“什么?”黑发男生似乎没听明白。
“对不起,我冲动了……”珍妮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不然也不会让你被莉莉误会。其实,波特也没有说错,是我欺负彼得·佩迪鲁在先,我没必要跟他计较。要不是你拉住我,我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来……我,脑子有点乱……”
听到莉莉的名字的时候,西弗勒斯僵了一下,等珍妮的声音越来越低,才挑起眉毛讽刺道:“我可不知道帕金森的‘功劳’什么时候被你揽到自己身上了。”
珍妮尴尬地拨了拨自己的刘海,把它们拨到一边。
“除非……你真的对那头‘勇敢’的蠢狮子做过什么?”
“……呃,没有。”又拨回中间。
“那不就完了。”西弗勒斯无语地瞥见珍妮的额头,不知为什么,又加上了一句,“别以为魔杖是拿来吃的,你要是进了圣芒戈波特可不会帮你养坩埚。”
“我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听到坩埚,珍妮轻轻笑了一声,随即,又绷紧了脸,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和莉莉怎么办?”
当这个柔和的微笑和印象里那个轻蔑的嘲笑重合起来之后,西弗勒斯迷失在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里。
他抿了抿嘴唇,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生气,反而产生了一种复杂的类似于担忧的情绪——不是因为莉莉的误解,而是因为身边这个女生,明明在道歉,眼里却似乎藏着他看不懂的秘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他心里打上了一个结,勒得难受。
“莉莉不是那种人。”他给出了一个很模糊的答案。
然后,看见珍妮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结就解开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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