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时候,马车到了一处小村子。
见到马车,村口玩闹的几个小孩都看了过来。
南衣估摸着这村里不常有外人来,那些小孩看他们的眼神满是好奇。
“要借宿?”南衣侧过脸,看向认真驾车的长风。
小村子一眼看过去就二十户人家,自然不可能有客栈,除了借宿不做他想。
“不借宿。”长风干干回了一句。
“难不成露宿?”南衣很意外。这都到村子里了,怎么都该找个屋子挡挡风吧,晚上睡觉可冷了!
“不露宿。”长风又答了一句,语气干得让人无法接话。
南衣厚着脸皮准备再问上一句,长风却拉停了马车。
“主上,到了。”
“嗯。”马车里懒懒地传来了一声。
马车停在了一户农家门口,木门上挂了把显眼的大铜锁。
长风下了马车,走到门前,很自然地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开了门。
……果然是不借宿也不露宿……
靠!多说句话会死啊!
门打开,马车一路驶进院子,一人多高的篱笆挡住了外头村民好奇的视线。
关上门,还能隐约听见外头人的交谈。
“这家人搬进来了?”
“房子空了大半年,还以为没人来了呢。”
马车停稳,“主子公子”走了下来,后背已然板得挺直,走路姿势平稳顺畅。
若不是南衣之前给他包扎过伤口,真是一点儿都瞧不出这人受了那么重的伤。
——实在是太能装了。
“我们要在这儿住多久啊?”下了马车,南衣凑到长风边上,满脸友好地开始搭话。
长风看了她一眼,牵了绳去安顿马车。
呵!
等老子拿到解药还不想和你讲话咧!
南衣四下瞅了瞅情况,最后选择屁颠屁颠地跟在了那“主子公子”后头。
两人来到一间屋子门口。
主子公子已经抬脚进去,南衣站在门外不知当跟不当跟。
“进来吧。”
这人果然有话要对自己说,南衣应了一声,跨过门槛也走了进去。
屋里摆设简单,扫视一圈,仅有一榻一桌,没椅子没凳子。
收回视线,南衣寻了空地,安静地站着。
男子已在软榻坐下,额头微有汗迹,脸色发白。
瞧他这样子应该是伤口疼了。
马车再怎么舒服也还是马车,一路颠簸少不了。
——难不成又要换药了?换吧换吧,反正看一次是看,看两次也是看,她还是挺乐意帮这个忙的!
南衣没想错,这主子公子确实是有事要让她帮忙,但不是换药的“美差”。
“有件事需你帮忙。事成之后,自会与你解药。”
事成之后?!
“不是说好了,救人就给解药吗?”她早就帮过忙了呀!
话甫一出口,南衣就有些后悔——会不会太理直气壮了些?要是惹恼他,翻脸不给药……
刚想着说两句补救补救,却听到那男子再次开了口。
“那日情势危急,辨不出小兄弟是敌是友,在下为求自保,这才动了毒。”
语气听着挺耐心?
南衣心下微松。
“但是,”男子话头一转,“毕竟小兄弟你将重伤之人留在密林。先前的事,便做不了数了。”
南衣勉力凑了个笑容,“这位公子,救命之恩,不能这么算的。”
就算她半途而废了,但一开始的止血才是重中之重,她绝对担得起救命恩人这四个大字。
男子没有就“救命之恩”该如何算继续与她纠结,只道,“你可以考虑一下。事成之后,解药必定双手奉上。”
“那要是事不成呢?”南衣没好气了。一次又一次,凭什么都是他提要求?
“不成?”男子轻笑了一声,看着她没说话。
随着他的笑声,周围空气骤时冷了几分。
南衣瞬间清醒——她竟然还敢对他发火!
这人攥着解药,没解药她只能再活四天,那紫色纹路都已漫到锁骨了……
她这十几年脑子都长哪去了!!!
立时调整心态,赶忙收起了怒气冲冲的表情,“小的是自己怕能力不足辜负了公子的嘱托。”
男子稍稍侧了身子,将受伤的背离开了点软垫,“龟息功最长能使多久?”
龟息功?
南衣稍一想,往少里报了个数——“两柱香不到。”
“主子公子”似乎不是很满意这个时间,眉头明显皱了一下,“勉强可以。”
勉强什么?可以什么?
南衣心里着急地琢磨着,什么事需要用到龟息功?
“你只需进到一处地宫,把里头的人带出来,就算完事。”男子声音有些疲惫。
南衣抿了抿唇,没吭声。
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不然他不会问到龟息功。
见她犹疑,男子并不意外,“回去想想,想通了,明早去找长风。他会告诉你如何行事。”
南衣只思考了几个弹指就觉得还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
正想表个忠心,却看到软榻上的人已闭眼小憩,这是不想再搭理自己的意思。
无奈,只得安静地退了出去,还好心地带上了门。
出门走了没两步,恰好遇上长风。
南衣眼睛一转,赶忙微笑地走上前,想开口套两句话。
只见那护卫单手一指,先开了口,“今晚你住那间。”
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正是一间朝西的小屋。
不错,还落个单间。
刚要道谢,回头却发现长风已然走开。
你不待见老子,老子还不待见你呢!
盯着长风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南衣慢悠悠走向了小屋——反正解药已经有了眉目,不若放宽心,睡个舒服觉,明儿的事明儿再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