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胡说,微雨他受伤了,本君作为长辈只是挂念他的伤势。”说这话时裴时清收起眼底的贪恋,随即话锋微转,看着沈清雾道:“倒是你不去江上月给弟子们授课整日往你师兄这里跑。”
“清雾师侄这般儿戏,不配授课。”裴时清那双寡淡的眸子看向沈清雾,微微皱眉 。
于修士来说 ,修道一途除却剑法术法道法外 ,心境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毕竟修真界众多前辈以自身的经历表明了‘封神堕魔,一念之间 。‘这个道理 。所以现如今修真界几大宗门除却术法课外还开了问心境一课 ,而江上月便是六道宗问心境这门课业的授课地 。江微雨没受伤之前一直是由他来授课 ,自一天境事发后,江微雨的身子大不如前,修为更是一落千丈,于是这担子便落到了沈清雾的身上 。
被裴时清这般说教,沈清雾也不生气 ,反而轻笑一声,手中提溜着的药膳在裴时清眼前一晃而过:“我来的频繁 ,不过是太过挂念师兄罢了,何况我每日里来都是带了药的,才不像小师叔这般 ……“
“图 ,谋 ,不 ,轨。”最后四个字 ,他注视着裴时清的眼睛 ,一字一字道 ,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在里面 。
“你……”裴时清气急,可他不似沈清雾这般会说,被人三番两次戳中心事,他着实有口难开。
见裴时清说不出话,沈清雾暗自瞪了他一眼,满是得意刚要在堵他一句时,余光瞧见了江微雨。
江微雨泛白的脸上满是倦意,许是累极了,他坐在床榻边上睡着了,搭在地面的一双玉足沾染了泥土,不过也白的晃眼,瘦弱凸骨的脚踝细的似乎叫人一碰就会断掉。
沈清雾喉结微动,这般纤细的脚踝很适合带颗素音阁特制的寻欢铃。
想握住这人的脚踝,放在心口,焐热。
随后床榻之上江微雨蜷缩的身子轻轻抖了下,沈清雾顿时将裴时清抛在了脑后,看着江微雨的双足,沈清雾皱眉。
他将汤药放下,快步走到榻前。
从前他家师兄就经常赤足在美人榻上看书或是在屋内喝茶。可如今不比从前,自一天境后他修为倒退,病骨缠绵还是这般不自觉。
这人,当真是忒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沈清雾蹲在榻前,握住江微雨的脚踝,小心翼翼用袖口将他双足之下的泥土轻轻拭去。握上去的瞬间便察觉到一股凉意从江微雨的脚底蔓延至自己手中,沈清雾收紧了握住江微雨脚踝的手,只是握住这么一处便这般凉,不难想象他没握住的地方是何等冰冷。
而刚刚阂上眸子想要休息的江微雨被沈清雾这般举动弄醒了,因为他的手过于火热了,这副身子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倒是不能在装睡了,江微雨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沈清雾。
他道: “沈师弟,你弄痛我了。”
沈清雾还未做声,裴时清端着他拿来的汤药开口了:“这汤药快凉透了,清雾师侄还是让微雨先喝药吧。”
沈清雾松开握着江微雨脚踝的手,“那是自然,毕竟这药我足足熬了三个时辰。”随后强势的接过裴时清手中的药碗。
“不劳烦小师叔了,还是我来吧。”沈清雾道:“毕竟给师兄喂药这种事我做的顺手了。”
裴时清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你倒是关爱同门。”
“那是自然,六道宗的门规,清雾时刻牢记在心。”说完还挑衅的看了裴时清一眼。
江微雨伸手揉了揉额角,这两人吵得他头疼。
按照文中的时间线这两个巴不得他早点死的人怕是在争执谁来弄死自己给小师弟报仇吧,眼下还这般惺惺作态。
自白月光小师弟死后,沈清雾想用毒药慢慢将自己变得痴傻,而裴时清则是权衡之下想将自己当做已故小师弟的替身,他想睡了这副身子。
江微雨垂眸,用银线绣着鹤纹的锦被泛着冷光,仔细看那鹤的身旁还绣了几朵彼岸花。
江微雨想这黄泉路上的陪葬还挺多,可惜他只有一条命。
恐怕要辜负这几人想要杀他之意了。
做人系统那玩意儿告诉自己只要能‘改过自新’并且安稳的活到原文中的大结局他便能回到现世,所以他还不能死。
自穿书以来他只是在反思自己写的人物除了器大活好以及脸很能打外,余下的只能归成一句: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除却七情六欲外,其余的不能细想,会头痛。
江微雨阂上脆弱的眸子,既然要活下去那么沈清雾这药今后还得少喝。
自一天境受伤后,这副身子破败不堪,整日整夜痛到没有力气,如今还要应付这两人。
他们吵得他难受。
江微雨蹙眉轻咳几声,胸口的闷痛使他不得不攥紧了身下的鹤纹锦被。
一抹鲜红自他唇瓣处流出,滴落在另一只雪白的袖口。
“师兄!”沈清雾惊呼道,因手中端着药,沈清雾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便被裴时清抢了先,看着正在给江微雨渡灵的裴时清,沈清雾心下不甘。
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拉了他的衣袖,是江微雨。
沈清雾低头看向江微雨,因方才的咳嗽,这人的眉眼殷红如潮。
他颤抖的接过沈清雾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将碗递给沈清雾,他突然说了句:“沈师弟,你这药好苦,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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