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第一人民医院是距离临城公安分局最近的医院, 临城各个部门若是出现伤损情况, 也都是第一时间联系第一人民医院。
因此, 公安分局江书篱来过不少回，不过, 每次来去匆匆, 她倒是没有机会吃过这里的食堂。
味道, 出乎意料的不错。
江书篱又吃了一口。
忽的, 一碗海带汤放到她的眼前，祁琛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曲，敲了下桌子，“别光吃饭, 喝点汤。”
江书篱想拒绝, 可是抬起眼, 却见祁琛正在看着她，眸光深邃专注，话在嘴里转了一圈，说出来就变成了。
“谢谢。”
祁琛这才收回视线，淡淡“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他食盒里的饭菜种类很均匀，三个菜, 两素一荤，加上一个汤, 哦, 汤他给她了。
“菠菜、青椒, 西蓝花炒虾仁，都是些明目的菜，祁所长需要养眼护目吗？”
祁琛筷子一顿，“以前在军队，远程狙击需要保持眼睛清明，习惯了。”
是习惯了吃明目套餐吗？
就连给她的海带汤，海带也是有明目功效。
江书篱看了眼其他桌，几乎所有人都是饭加汤配置。
“祁所长，这汤还是你喝吧。”
祁琛停下筷子，“不喜欢？”
“不是。”他不是习惯了吃明目的菜吗？
而且，夏季天气炎热，江书篱并不喜欢热汤配上热饭，所以刚才拿餐时，她并没有拿汤。
“太烫？”
“……”
祁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冒热气的汤，放下筷子，把汤碗端过去，转过身，面对着吹来的空调风，捻起勺子轻轻搅动。
江书篱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帮她将汤弄凉。
“祁所长，不用这么……”麻烦。
“再试试。”
祁琛又搅了会儿，用勺子舀了小勺汤。
江书篱只好把后两个字咽回去。
她想拿过汤勺自己喝，可是祁琛不知在想些什么，拿着汤勺没动，江书篱看了看他捏着勺柄的手指，略一犹豫，凑上前去。
等感觉到手中的勺子变重，又忽的变轻，江书篱已经坐回了原位。
“很好喝。”
汤勺带着热度，可是，汤喝进嘴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烫。
江书篱下意识敛起的眉宇缓缓松开。
祁琛目光在她被汤润湿的唇角顿了顿，慢慢敛下眼睛，看着同样湿润的汤勺边沿，放下勺子，淡淡“嗯”了声。
这时，周林和新兵蛋子谈完话，端着食盘过来，一屁股坐在祁琛和江书篱的对面，开口就说。
“这群新兵蛋子，比简历上介绍的还要糟糕。有的坐了好几年办公室，有的大学刚毕业，像这样的训练，估计除了大一军训，就没有再经历过。”
简言之，就是身体素质太差。
周林摇头，塞了口饭，终于注意到有哪里不对，江书篱和祁琛坐在一起，祁琛的手上还端着一碗汤。
“所长，江医生，你们怎么坐在一起，还有位置啊，好歹让出点空间让我也吹吹空调，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上午，热死了。”
刚才在新兵蛋子那边也没有空调，他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头汗。
江书篱端着餐盘挪到长桌侧面的位置，刚好，摆着一张凳子，供一个人坐。
她笑问，“现在可以了吗？”
空调风吹到面上，说不出的凉爽，周林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连连点头，“真舒服。”
说着，往边上挪了一点，和对面的祁琛错开。
周林舒叹，抬起眼，却对上祁琛冷冰冰的目光，正好空调风扫过来，他冻得脖子一凉，下意识打了寒颤。
祁琛敛起目光，把汤碗放在江书篱面前。
江书篱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流，以为周林打颤是因为冷，说：“你还在出汗，身上毛孔大开，这时候吹空调毛孔收缩，很容易造成毛孔堵塞，更重要的是，骤冷骤热，容易感冒。”
她想了下，“我们换一下位置吧，等你凉快下来，再换回来。”
祁琛淡淡瞥过。
周林脖子又是一凉，想也不想说，“不用了江医生，我身强体壮，只是吹个空调，不会怎么样的。”
江书篱想也是，偶尔吹一两次且不吹很久，不会有什么事，便不再说什么，安静用餐。
用过午餐，食堂还提供新鲜水果。
江书篱见小塑料盒子里的圣女果一颗颗沾了水，晶莹诱人，拿了一盒。
周林拿了片西瓜，又吆喝着新人去拿水果。
江书篱用竹签插了个圣女果，“祁所长要吃一个吗？”
祁琛手里拿着刚泡的茶，江书篱瞥了眼，是枸杞。
又是养眼明目的。
看来，祁琛虽然从军队退役了，可是军队的很多习惯都保留了下来，例如吃饭很快，因为有时候在战场，根本没有时间给他们好好吃一顿饭，所以他们吃东西都是争分夺秒，非常迅速。
还有为了保持视力，习惯性吃养眼明目的食物。
江书篱看着祁琛的眼睛，他的眼睛是丹凤眼，线条很好看，眼睛不大不小，略微上挑的眼尾，让他的眼睛多了几分外露的凌厉。
再来是瞳仁，是少见的极黑的颜色，像是夜色下一潭望不见底的水，又深又沉。
江书篱眉眼弯了下，把竹签往前递了递，“圣女果有个别名，叫小番茄，番茄同样有明目的功效。”
祁琛看她两秒，微俯低身，就着她手伸着的姿势，低下了头。
江书篱没料到他突然靠近，愣了下，等反应过来，签子上的圣女果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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