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的动作太快, 特警的准镜里,只瞄到一条手臂, 车门就一瞬间闭上了。
“江医生!”周林惊呼,就要冲过去。
旁边的特警一把拉住他,“你不能靠近!”
想起周林和刚被拉上车的女子是一同来的,关系应该很熟,软了点语气, 说, “这是她自愿的,而且我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让她上去公交车, 去和犯人交涉。”
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
特警和一般的民警不同,他们每次出任务, 打交道的人都是些激进份子, 不要命的狂徒,他们早已经习惯应付各种突发场面。
犯人此举, 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但也不至于太惊讶,失去方寸。
特警重新俯低身子, 单眼瞄准公交车,“放心, 有我们在, 不会让她有事的。车上的任何一个人, 都不会有事。”
“我知道,我就是担心。”
今天,周林和所长一起被分配到分局去训练新兵蛋子,除了一身作训服,身上什么也没带,更别说配木仓了。
现场有木仓的,就只有特警,救下江医生和车上的人,只能靠他们。
周林想起有一次出警,他看到特警将一个胡搅蛮缠的人一手按向车顶,干净利落,又狠又绝,舒了口气,缓缓心里的焦躁,转头看向祁琛。
祁琛正盯着公交车,约两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似察觉到他在看他,侧过头来,神色在阳光下辩不清楚。
周林疑惑,祁琛已收回视线,看了眼公交车的方向,又看了眼周围,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位特警的身边,“请把木仓给我。我来。”
特警一愣。
祁琛说:“我在边境从过军,最擅长狙击。”
他的语气很平静,嗓音沉而哑,虽然是在请求,但身上有股莫名的气势,特警反应过来时,已经把狙击木仓给他。
木仓支就是特警的第二条命,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失去对木仓支的掌控。
特警想要把木仓拿回来,就见祁琛握住枪,垂下双手,枪口垂下40度,几乎没有调整位置,举木仓就指向了目标。
特警又是一愣。
能这么迅速的瞄准目标,不训练个几千次,或者是经验非常丰富,根本做不到。
祁琛没注意到特警的神色,有了准镜,他的视野变得尤为清晰,公交车内的结构,像是一寸一寸地剖开在他眼前。
由于犯人突然的动作,被困在后排的乘客们惊慌失措,从车窗里冒出几个黑色脑袋尖儿,但是,很快被犯人镇压。
根据声音的方向,犯人是车门附近,但是由于车门有不透门板做隔挡,准镜也捕捉不到犯人的具体的方位。
祁琛敛了下眉。
车内。
见受惊的乘客安静下来,犯人略微低头,靠近江书篱的耳边,“Sao khng vt ln i, bác s Giang”
(“你怎么不挣扎了,江医生?”)
在突然被勒住脖子那一刻,由于本能的求生欲,江书篱挣扎了两下。
正是因为这两下,她的胳膊肘不小心碰到犯人的腰侧,碰到一个又硬又凉的东西。
是木仓。
而且,她的腰背位置抵着身后的犯人的腰腹,也没有感受到人肌肤该有的热度。
江书篱不动声色看了眼缩成一团的乘客们,从他们瞥向犯人腰侧的惊恐的神色里,可以猜出,犯人腰上缠着的东西,只怕是……
江书篱心里咯噔一下。
车内闷热的空气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可是她却感觉手脚一阵冰凉。
江书篱捏紧手中的医用酒精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状似没听出犯人外话的意思,抬了抬双手。
用越南语说:“我已经遵守承诺成为了你的人质,现在,是不是也该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她往后座过道位置躺着的几个伤员的方向瞥了眼,司机也和他们躺在一起,他腹部中了两刀,鲜血在他身/下淌了一地。
“我希望你能让我先给他们止血,失血过多是会死人的。”
犯人紧迫逼人的视线在江书篱苍白的脸上停顿几秒,“Ti hiu iu ó hn anh.”
(“这一点,我比你清楚。”)
话虽这么说着,这个犯人似乎还是愿意守承诺,手肘往江书篱背上一顶,“Hy ngi khác a thng binh t i y.”
(“让其他人把伤员送到这里来,你别动。”)
公交车越到后排,留出来的过道越狭窄,一个人尚且难以通过,更何况,他还得寸步不离这个女人,根本容不下两个人走。
后排又全都是透明窗户,连个死角都没有,外面那么多木仓齐齐对着他,他还没那么傻走过去当活靶子。
犯人的力气很大,江书篱被撞得身形微微前倾,锋锐刀锋舐上她的脖子。
脖子上传来的疼痛,和滚烫液体滑动的感觉让江书篱皱了下眉,从上车那一刻,她就知道这犯人没那么好对付。
现下,只能照着他说的做。
受伤的人中,司机伤得最重,江书篱指导着后排两个没有受伤的中年男子,先把司机抬过来。
“你还好吧?听得到我说话吗?”
失血过多,司机嘴唇已经泛了白,“救……救乘客……”
看来,他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司机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江书篱松了一口气,帮司机止血,“乘客都没事。你别说话,保持点体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