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着一个糯米团子从公寓餐厅里出来, 江书篱眼睛还没怎么睁开。
清晨九点, 已有些刺目的阳光覆上眼皮, 她忍不住抬手挡了挡。
出了公寓楼，她往对街斜对的出租楼望去。
楼外两边一边是一家过桥米线馆, 一家是一处小超市, 人来人往, 却不见有人从出租楼上下来。
她想起昨晚最后错落在耳边的那一句“乐意之至”略微失神。
每个糯米团子约成人半指节大小, 表面裹满了碾磨的黄豆粉末和白糖, 清香糯软，正好一口一个。
江书篱收回视线，心不在焉地又插了个糯米团子在嘴里。
到达医院, 和值班医生接了班, 她刚要去查房，赵铭淮打着呵欠从值班室探出头来。
“江医生，儿科院许易川的主治医生找你。”
“我查了房就过去。”江书篱看了眼他眼下青色的痕迹，“你昨晚又熬夜看病例了？”
赵铭淮跟在她身边, 一同往病房走，懒懒摇头, “没有，家里有人来了临城，出去见了一面, 早上刚回来。公寓没开门, 我就在医院值班室休息了, 也是那会儿, 儿科院的医生过来找你。”
说完，又打了个呵欠，看起来很是疲倦
。
赵铭淮来医院报道的时候，江书篱看过他的电子档案，他是Y市人，他跟着过世的母亲姓，父亲好像姓姚？
当时她也只是对家庭信息匆匆一瞥，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赵铭淮的简历介绍，从小到大成绩都很优异，学医方面更是天分极高。
“是你父亲来了？”
“不是。我父亲二娶的秦姨。”赵铭淮声音寡淡下去，很明显不想多谈论所谓的“秦姨”。
江书篱明智地止口不再问，推开病房，开始查房。
查完房，江书篱把手头上的工作嘱咐下去，就去了儿科院。
护士正带着许易川在庭院里散步，她站在庭院廊下，旁边许易川的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儿，说，“他这两天的情况不算好，平时除了看护，其他人都没有办法靠近，我们给他换药，都是等他睡了，偷偷给他换的，绕是如此，他还是经常醒来。哎，这孩子才三岁啊，对人的戒备心就这么强。”
医生想起转院时看到的许易川身上的伤口由来，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孩子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父母可以，既然不喜欢孩子，为什么要生下来？
医生道，“先不提这个，我找你过来，是想问，孩子的医疗费该怎么办？”
医院毕竟不是慈善机构，而且，儿科院病床流动性很大，许易川如果不能及时上缴医药费，他也保不住许易川的病床位。
“江医生你和临城派出所的警方熟，帮着问问联系上孩子的母亲没有？不然，孩子的其他亲人也行。不提医药费的事儿，就这么孤零零的把孩子扔医院也不是事儿啊。”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警方正在找孩子的母亲，孩子的父亲在派出所里。”以许城南对许易川的态度，恐怕也不会支付医药费，“医药费怕是一时拿不出来。”
至于孩子该由谁照顾这个问题，江书篱道，“我试着联系一下孩子的其他亲人吧。”
从吴立军这边问不到谭丽的消息，警方再次将线索梳理一遍，对照着工厂以前上交的员工流动表，发现有个叫刘泽男子在谭丽辞职的第二天就辞了职。
打电话问工厂负责人关于刘泽的情况，负责人说：“刘泽比谭丽早三个月入厂，他和谭丽走得挺近，厂里还传他们是一对儿，但是在谭丽的丈夫来过厂子之后，就没人说这话了。而且本来就是玩笑，没有人会当真。”
“但我看得出来，刘泽是真喜欢谭丽，在谭丽怀孕准备辞职期间，他一直闷闷不乐，后来谭丽走了，他也走了。”
“我记得刘泽就住在鼓钟洞附近，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
员工在辞职那一天，他的情况就不用再上报派出所，工厂负责人自然也不会多加注意。
祁琛按照工厂最后一次人员信息更新找过去，在和鼓钟洞隔了两条街的一处郊外找到了刘泽的住所，低矮的平房，门窗紧闭，窗框深蓝色的漆掉了大半。
平房后面是一片空地，人为用篱笆围了一圈儿，栽种着一些蒜苗，土地翻了新，最外层泥土气色很新，像是不久前才浇了水。
祁琛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这时，派出所前台打来电话，他又开着车原路返回。
警车滑出鼓钟洞时，祁琛从车外后照镜看了眼，刘泽是那一片儿唯一的住户。
“所长。”
刚进派出所，周林端着一杯水从休息室出来，指了指会议室，“人在里面。”
祁琛把出警设备解下，“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约是在今天凌晨。你前脚刚离开派出所，刑侦大队的后脚就来了，说是在东恒门大桥下游一百多米的地方发现的女尸，但究竟是不是谭丽，需要我们去确认。”
前几天谭丽还在临城，这才过多久，就发现了她的尸体？
祁琛皱了皱眉头，走进会议室，会议室坐着三个便衣刑警，坐在最中间的那个中年男子站起来，和祁琛握了下手。
“祁所长，你好，我是刑侦队队长杜康。是这样的，今日凌晨我们接到报案，说是在东恒门大桥下游发现一具女尸。经过调查，她的体貌特征和你们正在调查的案子相关人很像。我们想请你们前去辨认尸体，如果真是同一个人，我希望你们能把案子相关资料移交给刑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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