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和他的脸靠得很近。
楚怜看着他的面孔，脑海里恍惚划过“君子如玉”几个字，那时，他还不怎么懂用语言形容人的好看，只觉得，能亲吻他的脸颊，那朵玫瑰好幸运。
裴潜见他眼也不眨的盯着那朵玫瑰，有些好笑，莫名的，心就软了一点，他想了想：“送你了。”说着把玫瑰递过去。
楚怜愣了愣，半晌，伸手接过那朵花，他手指细长，上面还沾着血污，只露出白皙的一小块。他捏着花茎，指尖被残余的刺戳破也不觉，一滴细小的血珠冒出，还未流下，伤口就愈合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松开手，把玫瑰轻轻的插在自己衣服上的口袋里，做完这件事，他坐直了身体，看向裴潜：“先生，您叫什么名字？”
裴潜说了自己的名字，又说了接下来的计划。楚怜的信息在刚才已经传到了他的手环上，不出意外，他将会成为裴潜的临时队友。
其实，目前的楚怜并没有强大到可以和裴潜并肩作战的程度，上层下这个命令，估计也存着一分培养他的意思，楚怜虽然没有觉醒异能，但身体强化程度远超他人。至于计划具体如何实施，自然是丢给裴潜。
裴潜倒也不陌生。
几年前，他也曾担任过类似教官的角色，带过一批即将出任务的新人。只不过当时是一对多，现在是一对一。
他知道，自己期待的休假，应该是泡汤了。
裴潜说话时，楚怜听得很认真，抿着嘴唇，冰蓝色的眼睛清澈。
他穿着白色的圆领衬衫，领子很宽，露出平直的锁骨和过分苍白的皮肤，他身上的皮肤比脸上的还要白，面孔又精致，嘴唇被抿得微微发红，让人联想起至今仍风靡影视的某西方国家臆想出的种族。
裴潜觉得自己今天走神的次数有点多，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视线，提议：“要不去练习场试试你的身手？”瞥见他放在桌面上还沾着血的手指，裴潜顿了一下，“要不明天吧？”
楚怜没有拒绝，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缩了缩指尖：“好。”
他们交换了彼此的联络账号，裴潜一站起来就比楚怜高上很多，楚怜想要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就得仰起头。
他胸口还别着一朵玫瑰，下巴尖尖的，长相是模糊性别的美，他说：“那明天见。”
裴潜垂眸，笑着：“明天见。”
他们并行着离开，在一个路口分手，楚怜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贴着门站着，冰冷的温度透过他的衣服，渗进他的骨髓里。
他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回想着刚才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无意识的抬手抚了抚胸口。
他碰到了玫瑰的花瓣，指尖一顿。
楚怜把那朵花取出来，注意着不要碰到尖刺，他就这样拿着，凝视它。
它很漂亮，但其实，他看的并不是它。
楚怜本来想扔掉它，最后，还是把它放到了床头。
另一边，洗过澡的裴潜靠坐在床头，一双长腿搭在床边，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手环上弹出的光屏。
他翻看着楚怜进基地以来所有的记录，唯一缺少的，就是他是如何杀死002的。
裴潜阅读文字的速度极快，五分钟后，他收起光屏。
刚洗完澡，他没有穿上衣，腰间裹着浴巾，赤裸的胸膛上是分明的腹肌和胸肌，水珠顺着湿漉漉的头发滴下来，滚过修长的脖颈和胸膛，滑进浴巾之下。
他站起身，从放在一旁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烟盒、和一块巧克力。
基地的规矩是不允许从外部随便带东西进来，但对于他们这些“老人”，总有一点放宽。
裴潜没有动那盒烟，而是拆开了巧克力的包装。
巧克力只有一小块，已经被暖气捂得有点化了，卷入舌尖，漾开的是甜腻、夹杂着劣质香精的味道。
裴潜品尝着这块不怎么美味的巧克力，脸上一片淡漠。
基地里没有窗户，怎么也看不到外界。
可裴潜抬起头，看向雪白的天花板，像是透过很多层屏障，看向那片早已不再干净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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