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如又羞又恼:“奴婢可不嫁人。”
“哎哟哟,还不嫁人了!我可不许,在我出嫁前就把你和梨莎两个嫁出去,免得将来成日留在我房中,指不定会打我夫婿的主意。”赵岚越说越离谱,不由竟脸红了。
胤如更是张着嘴巴很久都不知道如何接话:“公主你……”
“诓你呢!其实我还不想嫁人。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多好啊!”这倒是她的真心话。
“说什么胡话呢?您瞧瞧这宫里,如今依旧待字闺中的,只有三个公主了。十六公主尚且年幼,九公主之前又一直病着,只有您,明明炙手可热,非是赖在宫里不肯嫁人!”胤如苦口婆心,说得忘情竟也不觉得额头痛了。
“什么炙手可热?有一回我偷偷地跟着父皇去上朝,那些臣子虽然都急着我的婚事,但父皇问他们可有合适的驸马人选,他们一个个就跟哑巴似的,一声不吭了。”赵岚虽然不想嫁人,但只要想到当时那个场景,还是让她义愤填膺。
胤如自然与她同仇敌忾:“公主您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哑口无言,那是因为他们目光短浅,没能见到公主您的好!”
“我有什么好?”
“第一,您长得美啊!”胤如顺口就夸。
“嗯,继续说!”赵岚向来自恃貌美,这个优点显而易见。
“第二……”胤如竟有些迟疑,片刻才说道,“您心地善良,嫉恶如仇!”
赵岚却觉察到她在绞尽脑汁地思索,适才愉悦的心情已经毁了大半:“第二点就想了那么久?”
胤如讪讪一笑:“奴婢愚钝,公主您的好多如牛毛,可惜一时半会,奴婢也说不全。”
“第三呢?”
“第三,公主您知恩图报,对亲人、朋友,乃至奴仆都是宽容大度,真心相待!”
这一点简直说到了赵岚的心坎里,她面上不禁再次浮现得意的神色:“那是自然!”
“公主您的悟性极高,学任何本领都是手到擒来!”胤如愈发说得起劲了,“您敢担当,讲诚信,心思机敏又懂得进退。真可谓大智若愚呀!”
赵岚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了:“原来我有那么好,那更不能嫁给赵睿渊那个乱臣贼子了!”
“说到婚事,您今日出宫本是为太后寻找贺寿节目的,可被驸马的事耽搁了许久,这怎么办呀?”胤如说着便要下床。
赵岚忙拦住她:“你做什么?大夫吩咐你要卧床休息的!快躺下。”
“天色渐晚,咱们该回宫了。”
赵岚却早有主意:“我回去,你留下。”
“什么?”
赵岚按住她肩膀,慢慢为她解释:“毕竟是头部受伤,大夫虽为你包扎了,却也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安全起见,你还是留在这里继续养伤好了。”
“奴婢回宫了还可以养伤啊。”
赵岚示意她不要心急:“更重要的是,你留在这里,可以为我监视绍哥哥。”
胤如被她的话惊到,声音也轻了下来:“监视驸马?”
“他现在又伤心又自责,每天只好醉酒来麻痹自己。这样下去会出事的!我怕他还没有发疯就已经把自己喝死了!胤如,你留在这里养伤,顺便替我监视着他,若他有什么异常举动马上通知我!就算不能排解他心里的痛苦,起码可以保住他一条性命!”赵岚虽然怨他气他,但终究不忍心看他如此沉沦。
这下,胤如倒不能拒绝了:“公主有如此打算,那胤如只好遵命。”
“嗯,我会命管家将他关在府里,可不许他在外头闹事了。”
“那奴婢何时才能回宫?”胤如的心思毕竟都在她身上,只怕早日回去。
“你放心,等你的伤好了,绍哥哥又冷静下来之后,我会立刻接你回去的!毕竟你是我最贴心的人了,我又怎么舍得和你分开?”
“公主,奴婢不在的日子,您千万保重啊!”她这话,怎么和他说的一样?
赵岚笑意四起:“知道啦!”她又陪着胤如说了会话,便启程回宫了,走前自然要把管家叫到跟前来吩咐几句:“之前的事,本宫不再追究。但是从即日起,你可得拿出十二分精神来办事,若再有差池,本宫定摘了你的脑袋!”
管家连连磕头:“公主放心,奴才一定照顾好驸马爷。”
“没有本宫的允许,再不许他踏出大门半步。要喝酒可以,每日给他供个几坛,但不许他喝醉,更不可醉成一滩烂泥!若他非要变着法子折磨自己,那你就拿着绳子把他绑结实了,哪怕给他灌参汤,也不许他死了!”
“奴才明白。”
“胤如会留在府里养伤。你伺候她,要像伺候我一样,若有半分怠慢……”
“奴才不敢,定好好伺候胤如姑娘。”
赵岚这才满意地走了,留下管家几乎瘫软地坐在了地上:“这小祖宗总算是走了……”
回宫之后,梨莎不见胤如自然要问,赵岚信口胡诌起来:“我已替她找好婆家,许她出嫁了。”
梨莎本是不信的,但赵岚的模样十分认真,丝毫不像与她玩笑,弄得她也有些相信了:“公主,婚姻大事岂容儿戏?”
“怎是儿戏了?本宫金口玉言为她做的媒,那可是无上的荣耀!”
“那她嫁与谁了?”
赵岚略微一愣,随即答道:“大富大贵之家。”
谁料梨莎满脸不屑:“奴婢将来只愿能找到一心待我的人,才不在乎他家产与地位。”
“你可记着今日说的话,将来胤如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你却清汤小菜、布衣荆钗,再见面时,可别装作不认识哦!”
“胤如再风光,也不及咱们延平王府的小王妃啊!”梨莎又岂会轻易认输。
赵岚听后果真气得跳脚:“谁要做延平王府的小王妃了?我才不会嫁呢!”
“那您想到办法没有?”梨莎偏不想让,“皇上已经赐了婚,这可是铁板钉钉的事,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赵岚握紧了拳头,朝她一瞪:“我即使杀了他,也绝不会嫁给他的!”她说着气冲冲地朝外走,被梨莎一把拦住:“公主您去干什么?”
“我去找父皇,求他撤回旨意,取消这门婚事!”
“哎呀,您急什么!奴婢跟您开玩笑的。”梨莎这才把话说明白,“其实您今天出宫后,太子殿下派人来过。”
“太子哥哥有什么进展?”
“他叮嘱您稍安勿躁,专心为太后娘娘排演节目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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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中的一柄伞。痛苦中的一个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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