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深望着他，以一种疏离的目光，“我为什么等你。”
封亿紧抿嘴唇，“我不相信你这么无情，我知道，你不可能忘记我。你不可能。”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李云深道，“若不是今天，你突然出现，我真的快想不起来你这个人。”
封亿磨了磨牙，点头，竟伸手抢了他的手机。
李云深脸色一变，“干什么！”想起身，被封亿死死扣在椅子里。
封亿翻开他的搜索记录，摊在他的眼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李云深脸色铁青，用力呼吸，“毕竟我还欠着你钱，搜索，是怕忘记你这个债主。”
封亿怒极反笑，“李云深你真的特别不会撒谎知道吗，你撒谎就像幼儿园小孩儿不写作业非说家里失火一样！”
“那我为什么要撒谎你不明白吗，”李云深瞪道，“我真有意等你，和你好，我有必要撒谎吗？配合这种幼稚，把这一切当真的是你！”
“你喜欢我对吗，你还在意我对吗，”封亿急声，“够了，这就够了。我要你的心意，我现阶段不会逼你做什么。我只要你的心意。”
“四年的感情，你不可能说忘就忘。”
李云深：“你和唐珊五年的婚姻，也不可能说离就离。”
封亿眼睛一亮，“你吃醋了？你介意我和唐。。”
“没有，”李云深道，“我只是提醒你，不要一意孤行，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本身，你对唐珊没有感情，厌倦了婚姻，选择新的生活，或退圈，或经商，这些与我无关，我不该插手。”
平静铺陈的字句，像难以消化的石头，硌着封亿的喉咙。
“但是，”李云深缓慢眨了下眼，“如果是为了我，只是为了我，我不会支持。因为注定没有结果。”
“你支不支持，不重要，”封亿语气平稳而坚定，“你说得对，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你。但也不全是。”
“我被唐家控制太久，太想求一个自由的新生。我不想继续活在唐珊的羽翼下，我不想和她一样，爱而不得，舍而不断，将就一辈子。”
“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我相信到那一天，你家人或许愿意支持我们。”
李云深沉默了很久。
“封亿，”他轻声，“你觉得爱情重要吗。”
“没有它，谁都可以活。不是吗。”
“重要，因为它象征着另一种生活，一旦遇见对的人，它也等于活着。”
“什么叫对的人，”李云深道，“是让你背负出轨骂名，成为众矢之的的我，还是支持你的事业，帮你一路遮风挡雨的唐珊。”
“怎么，”封亿低声，“在你心里，你也觉得我是靠女人上位，对吗。”
李云深摇头，“我只是想，唐珊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这些年，说实话，她从没真正针对过我。换作是我，我没法这样容忍，泰然处之。”
封亿坐下，顿了顿，点了根烟，“不是没针对，你不知道罢了。”
“云深，还是那句话，你不要觉得自己欠了全世界。这世上欠这欠那的，比比皆是，谁都不单纯，谁也不无辜。”
“唐珊硬是把我绑在唐家，这五年，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再说事业，就算我没在演艺界混出头，我也有信心还封家的债，好比现在被这当作要挟和把柄，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李云深叹了声，“你和唐家，我不该再牵涉其中。我只是想告诉你，保护好自己，无论你想做什么。”
“说实话，我总觉得你离不了，即使我理解，你想去过自己的生活，但风险太大了。”
“四年，不是四个月。唐珊为你做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颠覆的。”
“也许你从一开始靠自己，一切或许柳暗花明，但现实无法逆转，你确实接受了唐珊事业上的扶持，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是你，也是我。”
封亿望了他一会儿，笑道，“担心我？”
李云深：“作为知道真相的外人，提醒一下罢了。”
“你别给我装路人，”封亿道，“你已经装过一次，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我这次没有骗你，”李云深看向他，启唇，“封亿。”
“我打算结婚了。”
封亿手指微抖了下，低头轻笑，嘴角**。
“对象呢，”他笑道，“你自己和自己结婚吗。”
“有了，还在尝试，”李云深道，“而且，我妈也专门。。”
“砰————”
茶杯摔碎在地，封亿手指掐着一道残片，棱角刻进桌子。
“是谁，”封亿面无表情，“说不出名字，你就是在骗我。”
李云深望着地上的碎片，“婚礼之前，你需要，我告诉你。”起身，去拿扫帚。
胳膊被封亿一把扣住，目光如攒，“你敢结婚试试。”
他说这话时，心慌得厉害，好像坐跳楼机，忽上忽下的失重。
两个月不见，他思念成疾。他幻想着李云深也一样，就算不是情感爆发，也是隐忍而压抑的想念，这就够了，知道云深心里还有他，就是他努力争取自由的动力。
可李云深太平静了。从进门，到现在，他说话，动作，神情，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他说的每个字，无比真实，无比客观，客观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真实到封亿惶恐，仿佛再也抓不住他。
最后，封亿走了。门砰得合上之时，李云深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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