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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青山掏出来一看，是黄濑发过来的短讯。
「图片.jpg」
「怎么样~」
青山眨了眨眼睛，点开来是之前拍摄的圣诞特辑，这时才回过神，原来已经到这个时候了。
「拍得很好」
言简意赅丢回去四个字，她放下手机看向窗外，冬日的阳光透不过一点热度，稀薄地栖息在校园的树上。铅灰色的云从遥远的天边流向低水位，她在未来还没来临前就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
暴雪将在早上九点来临。
这是学校突然接到的通知，临时广播要求所有教师学生立即离校。
青山跟在人群的尾巴上，慢悠悠地走。一片雪花飞舞着落到鼻尖上，她摸了摸被冻的发红的鼻头，抬眼凝视头顶浑浊的云层。天空渐渐变得四分五裂、干枯破碎，越来越多的雪从天而降，人群向四面八方逃窜。她在雪落和人声中忽然被抛弃在世界中心，仿佛站在漆黑一片的舞台上，聚光灯打在身上，人声鼎沸反而安静，呼吸反而杂乱沉重，她听到头顶飞机振翅轰鸣，像儿时看到的千万只鸟铺天盖地飞过——
“委员长和副委员长已经在飞机上了？！”叫喊声唤醒了她，她看过去，是风纪委员会飞机头里的一员。
“不是不是……你先冷静下来，用脑子好好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啊！”另一位出来劝阻。
“对啊，况且不说这种天气根本没办法起飞，而且就算能飞委员长也不会坐民航。”
“凭委员长的性子，很可能就算是这种天气也直接坐直升飞机飞到意大利……”
四个飞机头聚在一起讨论着他们委员长的命运，青山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
回到家，特别关注的铃声响起，青山打开直播。屏幕对面是初次露面的主播。主播说，为了感谢粉丝一直以来的支持，抽奖一张明年二月份意大利拍卖会的入场券和往返机票，获奖人为十分钟内送出礼物的第44444位粉丝。
青山敢说这是欺诈，他也不怕直播间被封号？看着满屏飞过的各种礼物，她心想：多情自被无情恼，总有人会买他这份虚伪恶劣的账。点礼物送出去的她就是其中之一。
*
从早上刷牙把牙龈捣出血开始，黄濑就知道今天是个倒霉日子。全日本大雪，他在家里翻着油墨新鲜的杂志乐呵呵地看。二姐从他后面端水经过，一眼瞥到书上一个光鲜亮丽的小女孩，打趣他：“呦！看上哪家女孩子啦？”
黄濑傻笑回：“人家正在热恋期。”闪身回了自己卧室。二姐站在原地眨眨眼，人家热恋期关你什么事？
窗外刮起雪，黄濑躺在床上发了几条消息，实在扛不住困意，压着细细密密的雪声睡过去。梦里也下雪。他撑伞走在路上，四周都是人人人人。
在梦中，青山走在前头。他贴着人群追过去，伞与伞摩擦，声音像雪崩。他忽然明白自己不能停止，一旦停下，他就再也追不上了。心中的警铃将响未响。他隔着人群喊：“青——山——青——山——你回头啊——”青山停下来。一瞬间，所有的人影全部都静止不动。青山回头像是慢动作，一帧一帧在大雪里影影绰绰。他感到天空在头顶旋转。而那不是青山。青山去哪里了？也许她从未在梦里出现过。一颗石子投进湖里，人群重新走动。雪落白头，再没有谁能够碰触到他。
黄濑从一场大梦里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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