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盛远帆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生,脑袋嗡嗡作响。
韩夜是在回家的路上出的车祸。
当时他在高架上,正常行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辆厢货,车速飞快。厢货前面那辆车可能是个新手,车开得慢吞吞,厢货懒得踩刹车,也没看倒车镜,方向盘一打就要并到韩夜的车道上。
当时韩夜和前车间的距离其实挺近,照理说那厢货根本并不进来,所以韩夜也就没什么防备,更是没想到厢货司机会看都不看就直接并线。
当厢货车身横进来的时候,韩夜连刹车都来不及踩,下意识把方向盘打了小半圈儿,却没能避开,“砰”地一声就撞了上去。
其实普通的追尾也没什么,坏就坏在他当时车速也不慢。
在那一声巨响后,车身就腾了起来,直接翻了过去,滑向高架的边缘。
刹车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金属与地面刮擦的声音。韩夜的车身撞上高架外墙,终于停了,差一点儿就要直接栽下去。
韩夜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陷入重度昏迷,额角上裂了个口子,直接横过左眉,血糊了一脸。盛远帆和李明钰赶到医院的时候他还在急救室里躺着,期间也没有医生出来。
盛远帆拦了个护士,可具体情况护士也不清楚,只摇了摇头,对他说不大乐观。
盛远帆的心瞬间就凉了。
由于有韩家的关系在,交警处理完现场,就把车里的东西都给拿过来交给家属了。当时李明钰去办手续,是盛远帆接的。
韩夜车里其实也没放什么,一串钥匙,一个钱包,还有一束白玫瑰。
盛远帆愣愣地看着那束破败的白玫瑰,从簇拥的花间抽出一张有些变形的卡片,上面用英文花体字写着:
But I send you a cream-white rosebud
With a flush on its petal tips;
For the love that is purest and sweetest
Has a kiss of desire on the lips.
盛远帆捏着卡片的手开始颤抖。
明明几个小时之前还在一起,是那么近的距离——坐在床边伸手挑着他链子、摸着自己的圆寸对他笑得开怀、临走前笑着说“等我回来”。
这个时候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后悔,那种要将人生生扼死的情绪压上来,让他痛不欲生。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连他凑上来亲一下都要躲开,像是真的死了心。
可又怎么能真的死心,狠话说出来吓的是自己,伤的却是别人的心。
他想起韩夜握着他的脚踝,低声说:“我们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
心痛难当。
盛远帆痛苦地捂住眼睛——
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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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终于从急救室里出来了。
李明钰和盛远帆连忙围了上去,问韩夜的情况。
“锁骨骨折,左侧尺骨骨折,所幸对线对位还好,不需要手术。头部中度脑震荡。额角上有道5厘米的伤口,已经缝合了,不过由于伤口穿过眉毛,所以眉毛肯定是断了,以后得留道疤。”医生怕他们紧张,还开口安慰,“不过现在小年轻儿不都流行这个么,叫什么断眉,看着也挺酷的,不算破相。”
李明钰听医生说完,这才放下心来,总算是没有生命危险也没伤及内脏,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能是最开始受的冲击太大,盛远帆这会儿却依旧没能缓过神,眉头还是皱着,看什么都是呆呆愣愣的。
李明钰楼了一下他肩膀,轻声说:“吓坏了吧?”
本以为盛远帆会否认,却没想到竟然听到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小脸儿还是没什么血色。
李明钰心里一软,不由楼他搂得更紧,“没事儿的,我儿子皮实着呢。”说完又放轻声音,试探着说:“能先不走了吗,陪陪他好不好。”
盛远帆半晌没有说话,就在李明钰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又听到他轻轻说:“我不走。”
韩夜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在疼。他反应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是在医院,下意识就四处去看,想找到盛远帆。小护士连忙按住他让他别动,正打八字绷带呢。
韩夜声音嘶哑,问小护士:“我家属来了吗?”
小护士点点头,“来啦,你配合点儿别乱动,等下出去了就能看到了。”
韩夜又问:“有没有来一个男孩儿,很白很瘦,长得挺好看的。”
小护士笑了,“有有有,整个儿走廊就数他长得最好啦,一下儿就能就记住。那是你弟弟吧?哎呦刚才急得呀,眼睛那个红。”
韩夜这才安了心,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但听到盛远帆为自己着急,又有点儿心疼。
“不是我弟弟。”韩夜听着仪器的“滴答”声,平静地和小护士说:“那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小护士瞪大了眼睛,语气里的惊讶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
韩夜以为她有点儿排斥,可抬眼看过去,却发现她眼里竟闪着星星。
“真的吗,你们一对儿呀?我腐这么久还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真人cp呢,等会儿能让我拍个照发到同好群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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