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锻课结束没多久就是晚自习，贺衍已经回去了。
他一走，班里更加肆无忌惮地说起今天发生的“重大新闻”。
以前刘浩是理所应当的组织者，但是自从贺衍警告过他之后，短时间里他也不敢触贺衍霉头。
有女生叽叽喳喳讨论，刘浩在旁边听得心痒，时不时补充几句。
“对对对，没想到陈柳如是贺衍的继姐。”
“是啊，这谁能想到。”
“不对不对，哎呀，不是这样的。”
……
他太聒噪，说的又是些不痛不痒的附和话，有女生嫌他烦：“刘浩，你烦不烦啊？就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你懂不懂啊，贺衍他们……”
“你能不能闭嘴！烦死了！”
“真不是这样的，我说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我听我爸说，陈柳如出国……”他还想说下去，女生打断他：
“什么你爸说你爸说，你爸不就是一个暴发户嘛！连陈柳如是贺衍继姐都不知道，能知道他们贺家什么东西？！”
刘浩一听是彻底说不下去了，他上前抓住女生的胳膊：“你说什么？！”
“怎么？上次在走廊被贺衍拖出去低声下气道歉的是你吧，现在还在这儿说说说，你烦不烦啊你？”女生丝毫不示弱。
刘浩气急：“贺衍？！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私生子还让我道歉？我不过是给他一个面子！”
“切，就凭你？”女生睨了他一眼，伸手掰开他的手：“你还是算了吧。”
忽然“啪”的一声，大家看去，女生被打的头偏过去。
刘浩的手放下，他盯着女生：“贺衍他就是一个私生子，我刘浩是堂堂正正的刘家人，就他也敢……”
没等刘浩说完，女生忽然扑上去拽住刘浩的头发撕扯起来，最后一片混乱，刘浩和女生被请去办公室。
老师看着刘浩一个男生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被扯得乱七八糟啧啧称奇：“都高二的人了，怎么还会打起来？”
女生在一众女孩的帮助下稍稍好些，她头发乱了不少，班主任拍了拍她的脑袋：“以后注意点啊，女孩子家家的，打什么架？”
然后扔给他们两张纸：“鉴于你们最后态度不错，打扫一周卫生，一人写一份检讨周五班会课在班级读出来，把你们缘由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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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没有晚自习，最后一节班会课大家都乖乖坐好等班主任总结一周。
班主任站上去说了十几分钟：“现在有请我们班前两天打架斗殴的两位‘勇士’！来，刘浩先来。”
刘浩磨磨蹭蹭上去，他手里拿着揉得乱七八糟的纸站上讲台：“我……”瞟了一眼下面，正看见贺衍端坐在座位上。
一顿，他有些犹豫，班主任催道：“怎么？跟女生打架的时候不是很爽快吗？！”
刘浩撇撇嘴，心里一横：“我不应该胡说八道，更不应该跟女生动手……”打架原因一笔带过，后面全是空话，说了半天班主任摆摆手：“下去吧下去吧，下次不要再打架了。”
刘浩连忙点点头。
女生上去的时候义正言辞，说得很仔细：“前天我们在说话的时候，刘浩侮辱贺衍同学，说他是私生子，我实在看不过去……”
“你胡说八道！”刘浩吼道，他下意识地看向贺衍。
贺衍本来低着的脑袋抬起，正温和地看向刘浩。
刘浩被看得起鸡皮疙瘩，他连忙否认：“我没有！”
“吵什么吵！你让她说完，读，接着读。”班主任站起来瞪着刘浩。
刘浩虽然家里有点钱了，但最近上面在查，他爸特别警告要安分点，所以他只能闭上了嘴慢慢坐下。
女生撇撇嘴得意地看了刘浩一眼：“我认为同学之间应该相互有爱，和谐相处。虽然贺衍不在教室，但是刘浩同学也不能这样背后诋毁……”
刘浩越听越虚，他时不时侧头看向左后方，贺衍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前面，也不知是讲台还是林江。
林江正直直地看向讲台上的女孩，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也在，女生说话半真半假，但是句句牵扯贺衍，让林江不由得担心起来。
叶江穆见林江对这件事如此认真，实为罕见，他往旁边凑了凑：“江江，听什么呢？”
叶江穆忽然又凑近了点，低语道：“好像他们都说是私生子没错……”
林江一听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他：“你为什么也会这么看重这一点？”
“他本来就是嘛。”叶江穆没想到林江反应这么大。
林江皱着眉头不再理他，转头继续看向讲台。
贺衍在后面倒没听见他们悄悄说什么，见林江转过头好像生气的样子，有些莫名窃喜。
女生讲完，班主任上去总结了一下又特意强调了学生守则：“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像这次这么轻易放过了啊，记住了没？”
“记住了。”底下慢吞吞的齐声答道。
“好，就当你们都记住了。放学回去吧！”
地下一片欢呼，有人在班主任上去总结的时候就收拾好了东西，此刻一个箭步冲出去。
班主任在后面看得直摇头：“唉，这些孩子……”
林江回头的时候，贺衍正埋头趴在桌子上，他背上书包，伸手推了推贺衍：“贺衍？”
贺衍没抬头，只闷闷地应了一声。
林江回头看了一眼在门口等他的叶江穆：“你先去吧，我等会儿就来。”
叶江穆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先去找王叔了。
教室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就剩他们俩还在。
“怎么了？”林江低声问。
贺衍动了动手：“没事，你回去吧。”
“是刚刚……”林江出奇的耐心。
“不，没事。”贺衍终于抬头，额前的碎发被压得乱翘，他的眼睛看起来也红红的，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林江更担心了，他顿了顿开口道：“私生子什么的大家并不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恶意也不必放在心上。”
贺衍笑道：“我真的没事，谢谢你，林江。”他微昂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林江，干净的少年模样惹人心动。
这是贺衍第一次叫林江全名，林江竟有些不习惯，他抿了抿嘴：“那我先走了，周一见。”说完转身要走。
贺衍盯着他露出的微红耳廓勾唇笑起来：“好，周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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