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柳遥的清闲，凤仪宫里便没有那么自在。
“啪”的一声，太后一耳光招呼到了季子川的脸上，听的都让人心惊肉跳。平日里娇纵惯了的季子川也没躲，生生就这么受了下来。
太后季甄看着季子川那脸上的红印子，心里心疼，可嘴上却训斥的厉害。
“你真是出息了，还是我平日太惯着你，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也能弄出这么大的乱子，要不是哀家打点的早，皇帝忌惮父亲的势力，你以为那姓柳的能放过你？”
平日里当真是她太惯着这个弟弟，让他做什么都有恃无恐。而今季家势力压了柳家一头，便更使的季子川目中无人起来。
平日里他怎么胡闹都成，如今这闹出了人命，又被柳遥盯上。若不是皇帝胆小怕事，得罪不起季家，恐怕搭进去的就不止刑部尚书的位置，连她这个弟弟都有可能搭进去。
“姐，我错了。”季子川也知这件事的严重性，认错的态度算是良好。
季甄向来最疼爱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母亲去世后更是她一手带大，说是不心疼那是假的。如今季子川也认了错，而事情也都翻了篇，没闹出什么大乱子，打那一巴掌也算顺了气。
不免动容几分，叹了口气到底是松了口，招呼季子川到身边，又命宫女拿了煮好的鸡蛋，亲手剥了壳敷上去。
“打疼了吧！”季甄心疼看着那自己打出来的红印子，心里也是针扎一样的疼，她宝贝了多年的弟弟，何时让人动过一根头发。
季子川疼的咧了咧嘴，鸡蛋敷在脸上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父亲那边！”
“你放心，父亲那边我已经交代好了，回去你就好好认个错，最近也老实点。别再惹的他老人家不开心。”
季子川咧着嘴吃痛，忍不住提醒季甄：“姐，轻点。”
季甄哪里管他，手上的力道重了些，疼的季子川想跑，可偏偏被季甄按着不能动。
“疼什么疼，这些年也就是惯着你太多，这就喊疼。”季甄松了手，将鸡蛋递给了宫女，擦了手，继续道:“姐姐不管你多喜欢那个花魁，可父亲的话你断断不能忤逆，柳家的手段你也不是不知道，若真让人捉了什么把柄，你以为就真是推出去个替罪羊就好使的事儿。”
“你回去告诉父亲，也不必去寻什么前朝的宝藏和那丢了多年的物件，寻了那么多年如今还不是一场空，倒不如抓紧当下，省的再让人钻了空子。”
季甄瞧着季子川那心不在焉的模样，也知自己这弟弟想些什么，此刻自己说什么怕都是听不进去，只得挥了手:“罢了，知道你听不进去，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花魁，不如就接进府中抬个妾侍的名分，也省的你在我这丧着一张脸，看的我添堵。”
季子川听此，欢喜几乎要溢出了眉眼，忙谢道:“谢太后恩赐。”
“瞧你高兴的劲儿，不过这次你可要仔细点，实在不行就把人接去偏院里，省的在走了那青萍的后路。”
季甄有些乏了，和季子川聊了两句便将人打发走，卧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期间太监来传，说是安若公主来请安。季甄缓缓睁了眼，点了头，算是知道了。
安若公主是先帝最小的一个女儿，母亲出身不高。不过是个值夜的宫女，偶得圣上宠幸，是个一夜风流的产物。按理就算是个公主也可母凭女贵，封个答应什么的，偏偏是个没有福的人，生了安若后便去了。
安若便一直在季甄身边养着，哪怕是入了冷宫，成了废后，那丫头也没离开过她。而季甄膝下无子，更是视如己出。
不多一会，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便一蹦一跳的进了大殿。带着那少女的活泼与纯真，不由的让季甄看的有些失神。
当初进宫时，她也是这般年纪，二八年华，豆蔻之姿……
季甄忍不住问了旁边人一句:“有十六了吧。”
宫女回道:“回太后，有了。”
“也是该到出嫁的年纪了。”季甄低喃了一句。
接着转眼便入了深冬。
那日下朝，柳遥刚出大殿，便被太后身边的管事公公拦了下来。
“公公何事？”
管事公公手里的浮尘一扫:“太后娘娘请丞相凤仪宫一叙，还请大人移步。”
凤仪宫里的地龙烧的热乎，所以屋子里并没有熏笼，反而是少了那么些烟火气，多了些甜腻的香味，像是花香却浓的有些刺鼻。
柳遥不是女儿家素来不喜熏香，家中也没有女眷，更是不用这些。闻着有些别扭，微微皱了下眉，没有别的表示。
“今日哀家突然叫丞相来此，不会耽误丞相什么事吧。”季甄叫人添了茶水，坐在榻上问道，问的也是十分的不走心。
柳遥虽不怎么待见这位太后，但该有得礼数还是有的，太后都如此问了，他也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
恭敬道:“如今朝中有大柱国辅政，臣能力不足帮不上什么忙，倒也是清闲。只是不知太后召臣何事。”
心里却是快骂起了街，大权都让你亲爹揽着，他个丞相都成了摆设。而近日季伯渊更是一直霸着刑部尚书的位置不肯放手。
说白了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许别人去，怎么？怕吃屎有人跟他抢不成？
朝中六部，季伯渊占着四个，吏部尚书刘宣那老狐狸根本就是坐山观虎斗，工部的方文远则是墙头草随风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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