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爬山?”后花园,陆月坐在石凳上,指着小水塘边的一座假山,对正在努力“爬山”的人说道。
阿修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失笑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你们这儿没什么山,这山,将就将就还是能爬的......”
安伯奉上茶水和点心退到一边。
陆月不以为然,也没说什么。
阿修爬上“山顶”找了个对屁股比较友好的位置坐下,两手一拍:“你思虑过重,有时间应该做点别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老想着一件事不好,过于执着深究一件事也不好.......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说话基本上都是假大空,你随便听听就好。”
“你刚刚说什么?”陆月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指腹沿着杯子的边缘摩挲了一圈,仿佛才回过神一般。
陆月身体恢复的很快,他并不像那种平时不生病、一生病就很难办的人,他身体素质颇佳,恢复起来比大多数人快。
盛夏已过,夏末秋初,热气未消,有卷土重来之势,凉意也跃跃欲试寻找突破口。
阿修也没在意,只是拾起近在手边的一片落叶,突然悲情起来:“我要回家了。”
陆月正拼命往水里加蜂蜜,听闻只淡漠说:“不送。”
“我发现你这个人其实很冷情哎!”阿修从假山上直接跳下来,走过来指指点点说,“我明天走,晚上请我吃一顿饭?”
陆月拿勺子晃了晃杯子里的水,看杯里沉淀了一半蜂蜜,觉得差不多了,伸指推到桌边另外一人跟前:“你说呢?”
前一段时间陆月什么气都撒完了,加上这几天阿修整天给他讲“假大空”的道理,他内心确实平和了不少。
没有人喜欢整天生气的。
陆月是要么不生气,要生气就好好气几天。
完了以后就会好好反思,进行气后三问三答:
——气消了吗?
——怕是没有。
——生气有用吗?
——确实没用。
——下次还生气吗?
——为什么不?
陆月的脾性偏极端,沉静内敛是常态,肆意张扬发脾气是偶然事件。
后者发生的概率小,而且这种“极端天气”还需要启动按钮。
限定条件下他也会放飞自我.......
启动按钮和限定条件都是一个人。
莫望舒的目光并未从眼前的文件中离开,虽然刚才一直保持着“眼观一路,耳听八方”的状态,但“听而不闻”是他修行了五年的课程,此时已经炉火纯青。
等待宣判的过程总是令人难安的,时至今日,陆月仍对每次考试后查看成绩的那一刻心有余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简单不过的正常交流也像是在等考试结果。
无论对方下一秒说什么,都要从字词组合中掘出点味儿。
聊胜于无。
一语双关......
陆月唇边突然勾了点儿笑,愁云早已淡去,烦闷燥意瞬时归零。
自娱自乐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专属。
“我并没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莫望舒突然抬起微垂的头,恰好看到陆月眼底久违了的笑意。
只一瞬,莫望舒便移开了目光,低头再看,白纸黑字,一字不识,两色不辨。
“是了。”陆月收起笑意,站起,他踱步到莫望舒的右手边,右手轻轻放在莫望舒肩上,没有用力,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可能并没有放上去。
两人对面,陆月俯身,靠近莫望舒的耳边:“是我的思想自由。”
我的思想,已经被限制在了一个人身上。
只是,不知是喜是忧。
莫望舒瞳孔一缩,几乎要从石凳上站起,一时间,他竟不知令他内心慌乱不安的是这只手,这句话,还是耳畔的热息......
归结来说,应是这个人。
一半身体已经麻痹,导致另外一半也无法做出“出格”的动作。
......
两个人影从后花园溜出来,穿过庭院,扑面而来的栀子花香气熏人。
“你刚刚,和他说什么,悄悄话?”阿修还是第一次见陆月心情这么好。
这种“好”自然是相对而言的。
是心境。
好像打开了些。
陆月手里多了朵栀子花,往阿修头上一放,语气冷然:“你不能听的情话。”
阿修傻眼跟在后面。
这种集万千矛盾于一体的物种是真的存在的吗?
前些日子要死不活,现在居然活得令人嫉妒?
百思不得其解,临到门口,阿修想起什么,追着前面已经看不到的身影:“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不走正门?”
“上车。”陆月去独立车库提了车出来,摇下窗户。
阿修坐上副驾驶。
等他上车系好安全带,陆月露出夸张的吃惊表情:“从来没人敢坐我的副驾驶!”
为什么几个字还没出口,阿修已经在车出去的瞬间知道了答案......
后花园。
安伯小心收拾杯盏,对从刚才起就一动不动的人道:“少爷,需不需要安排人.......”
莫望舒眼前看得真切了,文件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他摆手不言,只抿了一口手边的水。
杯口刚刚倾斜,触到一点儿边。
“甜的。”莫望舒喃喃。
安伯担忧:“少爷?”
“收起来。”莫望舒收拾好文件,“我今晚要加班,不用等我回来了。”
安伯目送少爷离开,手里拿着一半蜂蜜一半水的“饮品”,心想:这,怎么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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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什么时候开始下那个身居然是个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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