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望舒的记忆里，这是陆月第二次喝酒喝成这个样子。
第一次是毕业前，谢师宴上。
莫望舒原本没打算去，但他知道陆月去了，于是在最后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才守在外边儿等人出来，没等到人，他就上楼去看了一眼。
除了几个还在拼酒的酒鬼，就剩陆月趴在一边角落里，好像还喝得不少。
那天莫望舒把陆月送回家，岳露还在房间睡着，莫望舒小心把人背回房里。
谁知，陆月脚一沾地，反手一拧，直接把莫望舒按在了床上，然后捧着莫望舒的脸，光速咬了一口他的唇。
莫望舒第一次尝到酒味儿，即使过程很短暂，但那酒的后劲儿太足了。
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浑身过电一般，莫望舒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死的透透的。
他向来是个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嘴上已经开了老远的车，脑子里想过无数次把人按倒的情景，实际上一次都没做过。
反观陆月，居然是个闷声发车的主儿！
陆月亲完人，气呼呼的坐在莫望舒旁边，瞪着眼睛看他，一言不发。
室内没有开灯，两道呼吸声都不轻，一前一后，如果隔墙有耳，很难让人不误会。
不知过了多久，莫望舒酒醒了一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然后抓住陆月的双手，说道：“管你是借酒装疯还是醉酒行凶，反正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莫望舒心跳的厉害，险些喘不过气，休息了一会儿才继续：“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
陆月一直瞪着眼睛看他，眼睛红了一圈儿，唇经过润色更是红的滴血，然后郑重点头：“行！”
说完他就倒了下去。
莫望舒刚想扶他一把，谁知陆月又自己坐起来了，然后指着莫望舒：“我看行......”
第二天，陆月醒了，看到莫望舒守在他床边，且笑得甚是不怀好意。
“你怎么在这儿？”陆月按着头。
莫望舒微变脸：“我昨天把你带回来的！”
“哦，”陆月一脸茫然，双眼空洞，回神以后才说，“那谢谢你了。”
莫望舒看他的反应，知道他怕是忘了。
重新提起似乎又显得自己太无赖，毕竟莫望舒没少为了占嘴上便宜说这事儿。
说陆月拉他小手又不对他负责。
说陆月没事儿老爱勾引他，要了他的命又不负责起死回生，只留他一个人孤孤单单走轮回路，庆幸多少个轮回以后莫望舒还是他莫望舒，是喜欢陆月的那个莫望舒。
莫望舒当时已经尝到了甜头，十分知足，这严重超标的糖分让他觉得下一个五年的额度已经提前支付了。
凡事过犹不及，莫望舒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急切了，向陆月求婚是他这辈子生出的最大胆的想法，最后实行的时候还只能问老夫人借了点儿胆量。
不过，老夫人比他还心急，顺便帮他提前给陆月打预防针。
陆月没收戒指，莫望舒站在病房外看到了，这一针显然是失效的。
后来老夫人差点儿病危，告诉莫望舒陆月同意结婚了。
想象中的巨大喜悦没有，莫望舒没有那种总算求而得之的感觉，他的奶奶，奄奄一息，握着他的手，一心想着的却是他的婚事。
老夫人的那枚戒指代表了一种身份认证，可陆月不要。
五年后，当莫望舒料理老夫人后事时，从她握紧的拳头中掰出一枚戒指，仿佛场景重现一般，他刻意回避的一些记忆霎时聚拢。
可能他没忘，只是回不去了。
暧昧的气氛所剩无几，顷刻间荡然无存，莫望舒单手环在陆月腰上，把人往下拉带。
“别闹.......”
莫望舒话音未落，陆月双臂环上他的肩，仗着自己借外物获得的“身高优势”，把人往自己怀里一撸，在莫望舒抬头的时候找准目标，脑中闪过数个分镜，下一秒，看清楚了，预备精准对号入座。
莫望舒的反应能力可能还带有提前预知的功能，他仿佛知道要发生什么，又仿佛把遥远的过去与现在弄混了，不管是回到过去还是置身当前，莫望舒下意识的反应都是伸手一挡。
是的，他后悔了。
如果当初没有这个吻，他就不会有那个胆子“越雷池”。
陆月见原本的目标覆上了一只手，微微晃了神，仿佛有那么一刻的清醒，不消片刻，仍旧按照原有路径，把头点了下来。
手背是凉的，唇是热的，带着湿热的气息。
只轻轻一触，陆月一口气儿还没出完，整个人被一股促然而来的外力一推，上半身往后仰，眼看要直接翻倒下去，又一股力在他腕上拉了一把。
陆月借力把自己往莫望舒身上一摔，直接挂在他身上，闭着眼看似无意般亲了过去。
这下，可真是精准无误对号入座了。
莫望舒呼吸止住，双眼不知何故红了，即使脑子一片空白，他仍然把身上的人扯了下去，带着些蛮力扔在沙发上：“闹什么？还没玩儿够？”
莫望舒不知是气得还是惊得，语气里是止不住的颤抖。
陆月脑子有些糊，方才晃荡来去，睫毛上染了湿气，微张着嘴喘气。
未免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安伯适才端了醒酒汤出来。
“陆先生......”
安伯刚把汤端过来，陆月双眼睁大了些，几乎是从安伯手里夺过碗，一口喝下之后把碗丢回安伯手上。
站着缓了神儿，他才按住额角气愤吼道：“闹你妈啊闹！智障！”
陆月跌跌撞撞又气势非凡，蹭蹭上了楼，把门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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