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之前闹脾气的时候在莫望舒房间住过一阵,有套睡衣落在他那儿了,备用的一套又借给了许多。
思忖半晌,趁着许多洗澡的时间,陆月步伐踟躇来到莫望舒房门外。
本想礼貌敲个门,陆月心道自己本非善类,他在心里和自己打了个商量:
若是能打开,则有戏,若是不能,就是免谈......
和莫望舒这样的人谈条件真的是太难了,他什么都不需要,多数甚至全数情况下,都是别人有求于他。
开门的轻微声响惊动了莫望舒,他正在和人视频会话,投过来的目光有一瞬被打扰的不耐,周身还未聚拢的戾气却又在看清来人的样貌以后被化得无影无踪。
甚至有些微惊喜取而代之。
陆月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
“你来了,过来坐。”莫望舒关了视频的录音设备。
陆月站在门边,止步不前,就这么远远看着他,和他白天隔着喷泉池看他一样。
他目光清冷,冷冷开口道:“我妈呢?”
莫望舒本要迈出去的腿站定:“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那我能见她一面吗?”
陆月五指握了握,见自己母亲竟然还要征得别人同意。
莫望舒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挪开:“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现在还不行。”
“你到底想做什么?那是我妈!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原因,可以直接冲我来!”陆月激动的往前走了几步。
“和你没有关系。”莫望舒依旧沉稳道。
“是我妈怎么就和我没关系了?”
陆月心中好笑,莫望舒总是这样不讲道理,也许他是有道理的,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道理。
“别闹.......”
莫望舒双手放在陆月由于激动而颤抖的双肩上。
陆月双目微红,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把自己的情绪收起来,他双手反抓在莫望舒手臂上,带了点恳求的语气:“莫望舒,你......你让我跟她见一面行不行?我妈她有病,她是病人,需要我陪着......”
印象中,陆月这样低三下四的语气还是刚结婚的那阵子。
莫望舒一手抚上他眼角,温声哄道:“她并不需要你。”
“她不需要我难道还需要你?”
陆月猛然用力把他推开。
“陆月。”莫望舒后退几步,语气重了些,“不要无理取闹......”
“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莫望舒你讲不讲道理?你无缘无故把我妈藏起来就不是在无理取闹、仗势欺人了?”陆月嘶吼道。
“我说了,不是无缘无故。”莫望舒闭了闭眼。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知道你们莫家有权有势,在襄阜市可以只手遮天,没人敢动你们......”
“陆月,很晚了.......”莫望舒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陆月心中凄然,又是这样。
“你总是这样,你每次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哪怕你稍稍透露一点,让我知道你的‘不是无缘无故’,知道你的情有可原......可是你不说。”
陆月抹掉脸上不争气的泪水:“我已经不企盼能将你我之前的感情弄个明白了,现在连我自己母亲的事情你也要插手,你真的要做什么不能直接和我说吗?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别人骗我,更讨厌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有时候,我感觉,空气太稀薄,我都喘不过气了......”
面对这样的陆月,莫望舒心中涌出好久没有过的难受。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
结果和初衷背道而驰,他只是想保护.....
“你......”
莫望舒伸手想碰碰他,安慰安慰他。
陆月后退躲开,他憋回眼泪,尽力想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话一出口却带着颤音:“你今天和莫如诗的谈话我基本上都听到了,本来想问个明白,这也是这几年我一直知道或许又不敢确定的答案,现在我觉得没必要了。”
莫如诗说:“你可以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甚至还过了五年的生活,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可以?”
莫望舒那时也没有否认。
人的感情本来就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有些是越发浓烈,有些是趋于平淡,更别提是曾经错付的深情。
陆月心里有个想法,五年前知道莫飞廉的时候就冒出来了,那时候骄傲如他,一是没办法容忍,二是泥足深陷、不可自拔,最后或许还存着一点侥幸的心理,毕竟莫飞廉死了,他还活着。
陆月自觉是聪明而理智的,他从不信外界的流言蜚语,也知眼见不一定为实,更明白口是心非是人间常态。
于是,他抱着一个五年的梦,又梦了五年。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我妈,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
陆月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莫望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到嘴边的“你还有我”卡在喉间,说不出来了。
莫望舒鲜少看到陆月哭成这个样子,他的心也一并揪起来。
“明天,分完遗产,我让你见她。”
莫望舒背过身去,他的眼眶也是红的。
他第一次见陆月哭得这么悲恸还是结婚的时候,那是分别三个月他们第一次见面,陆月身穿嫁衣朝他走过来,脸上挂着两行泪水,那份动人至今还是他生命里独得的一份。
可陆月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莫望舒,和你结婚真的好辛苦。”
那时老夫人生命垂危,心中念着的还是他们两个的婚事,莫望舒心中也不好受,更不好受的就是,陆月和他结婚并非是心甘情愿的。
是奶奶的临危嘱托。
莫飞廉的死,令莫望舒动了放手的想法,可当他们把陆月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拿到他面前来的时候,莫望舒却怎么也签不下手了。
其实,莫望舒并不知道那时的陆月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每天陪着莫飞廉治疗,陆月突然和他答应结婚的事对他来说也是喜忧参半。
所以他并没有深思细想,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令向来如此坚强的陆月,说出“辛苦”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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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补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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