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儿、旸儿。”
“徒儿在。”
“现时,便下山去吧。”
“徒儿遵命。”
-
位于淮河上游的一座桐柏山,此山的主峰太白顶之上,建了一座名为‘天罡’的楼阁。此时正是那黄昏入夜时分,却见有两抹身影一前一后,使了轻功跃然而出。两人皆是一身白袍,年纪在二十左右。细看模样,分明是之前在‘天罡’楼内两名奉命下山的弟子。
天罡,又称天罡流;作为一个门派名字,在这江湖之上绝不陌生。
从唐朝唐太宗时期开始,天罡流便在这江湖历史之中划了一笔,并且将门派主楼及其建筑选址在了太白顶之上。天罡流之所以名声大噪,皆因师祖传下了一部作为入室弟子方可修行的功籍,名唤《天承诀》;此功籍上边所述的内功心法,练及三层已经可以担当宗师一名,更别说是练及六层满了。《天承诀》代代相传,因而代代天罡弟子都让江湖人敬畏。
传至今日,这个唐朝早已灭亡,藩王割地、称帝混战的年代,天罡流正徒仅剩四人:
天罡流掌宿天玑子、以及他三名入室弟子:舟旭、舟昱、舟旸。
此处下山二人,正是舟昱和舟旸。
“师姐!师姐!你慢些!你且等等我!”在后头那白袍后生大声呼喊着,轻功则是丝毫不敢落下来。“师姐!慢些————”
舟昱闻声,只好放慢了速度,轻道:“师弟,你总是不慌不忙。”
“嘿嘿。”那白袍后生、舟旸随即也笑了:“我一向如此,又不像那做事风火的大师兄——”突然地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啊对了,师父说为了传承天罡,让我们下山各自收几名弟子啊?”
“你自己数一数身上的令牌。”舟昱又加快了速度,对舟旸的呼喊充耳不闻。为何无论怎样还是会提及到那个人。舟昱突觉烦乱,但又不想被这种情绪影响。只是不知,那人究竟如何了…
那么多年。
舟旭,你也真是够决绝。
后头的舟旸轻叹了一口气,连忙跟上。
“师姐,这包袱有十块令牌,也就是说师父让我们各自收十人?”
“嗯。”
“那师姐有没有想过收什么人?”
“有缘便是。”
“嘁——师姐又怎么知道何为有缘?”
“……那你呢。”
“我倒是有过念头,打算从那些孤儿堆里挑出十个性格最倔强、骨板最结实的孩子。”
“嗯…也好…”
二人到了桐柏山山脚下,便分道而行。舟昱随着门徒的顺风车,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襄阳城去。(门徒:即有门派之名却不修行本门功籍的外徒弟子,多数是负责自己门派内部与外部之间的联系落脚点以及各地情报。)
这时的襄阳城,属于后唐的领域,称帝的正是李存勖。
舟昱初入襄阳城,在城门那里被盘问了许久。因这襄阳处于两国边界区域,地方唯恐有他国的细作进来,于是戒备甚为森严。最后那城门兵卒将舟昱放了,舟昱连连走了几步,直摇头感叹着:“什么世道…”
自从昨夜黄昏从太白顶下来,一路奔波到这襄阳,现在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主城大街上,舟昱只是鼻子轻嗅就闻到了街上食物的气味,饥饿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
没银子,能吃什么。
舟昱转身远离有食物的地方。
师父你好狠。
舟昱正垂头丧气不该往何处走去,走着却被一把声音叫停。
“昱!”
舟昱正纳闷着应该会是谁?还未想出相应的人物,那人已经出现在面前。
“秦扬?!”舟昱惊呼。眼前此人,也只二十七八,穿了一身蓝紫色的长袍,搭了一条银玉腰带,刀眉星目以外又是正冠束发,精神爽朗,好不得意。舟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回又一回,最后笑了:
“有银子没有?”
-
“店家!来两份牛油面,两壶襄阳黄酒!”
“好咧!”
待二人到一家面摊坐下,舟昱确定自己能吃饱后才打开了话题。
“我说秦扬,好久不见啊,竟在此处碰到你。”舟昱说着,不禁想起了以前。
想当初秦扬本是想拜天玑子为师的,无奈作为天罡内徒向来自幼选定,再者加上,秦扬的骨骼不适合《天承诀》的历练,于是师徒无缘。不过天玑子很喜欢秦扬这为人,于是收为外门弟子;而秦扬也乐意接受,当了一个为天罡流奔波打点的门生。
“你竟不知我一直在襄阳?诶——失望哟!”秦扬笑了笑,并无责怪之意;从小二手里接过面和酒,摆到她面前。“对了,怎么下了山,有事?”
舟昱眼里只有那香气四溢的牛油面,狼吞虎咽了三分之一,才口齿不清地开口:
“师父说天罡该收徒了,就打发我和舟旸下山。”
“真的?!”秦扬的眼里一下子发了光,连问:“收多少?几个?”
舟昱眼也不抬,只低头吃着面,扔出了一个小包袱来。
包袱里的都是一块块玉质令牌,半块豆腐大小,上下自有丝绳穿着。正面光滑得紧,留着刻字作用;而背面则是篆体刻着‘天罡’二字。这是天罡每一代弟子作为内徒的标志,从被收入天罡直至死去,此令都一直跟随其主。
但又因这天罡令代表了太多的权势与利益,江湖中人无不眼馋;所以每一代弟子的录入,都是秘密式地进行,除了天罡流的人,绝不能泄露出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