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覆面前并排摆着三个玻璃杯。
一个代表沈家林，一个代表沈同心，剩下一个……留给何开。
他一个个地转着杯子，心想，杀手到底是谁派去的呢？
程嘉在一边整理行李。
沈覆叹了口气，跳下椅子去帮忙。
行李箱边摆了两把枪。
沈覆蹲**咔咔几下把它们卸了，将零件分散着夹在行李中。
“为什么突然要我们去泰国？”程嘉问。
沈覆尽量往乐观了说：“合靖很多线都和泰国有关，也许是有其他任务。”当然，也有可能把他们支到国外，然后暗中将他们一枪崩了。
程嘉不多问了，换了个话题：“哎我发现少爷你的衣服好少啊，趁周末哥带你出去逛逛。”
沈覆怕麻烦：“衣服两件不就够了。”
“那是你没体会到穿一件扔一件的乐趣。而且，你穿深色的衣服格外好看，比如上次那件灰色的衬衫。”程嘉说道。
沈覆提醒：“你已经不是金玉皇庭的老板了。”
程嘉扼腕叹息：“谁说不是呢，还是自己当老大爽快。”
他虽如此说，却还是把沈覆拉出了门。
程嘉拿着一顶鸭舌帽说：“少爷，我第一次见你你头上就戴了个这样的帽子，买一顶送你？”
沈覆有点嫌弃：“不要了，泰国现在还很热吧。”
“遮阳嘛。拿一顶。”程嘉对销售员说。
销售员看他们的样子，忍不住问：“请问你们是准备去旅游吗？”
“对呀。”程嘉点点头，“要不我也来一顶。”
销售员高兴了：“好呀好呀，我这就给您拿。您眼光真好，我们家这款还是情侣的呢。”
程嘉很满意：“真是渴了就有人送水。”
沈覆早就逛到商场的另一排去了。
然而这几日祸不单行，隔了几个边柜，就看见何开也在挑衣服，身旁跟了一群保镖。
何开其实不太想出门，要不是沈家林给了张卡一定要让他出门买点衣服，他才懒得出来。
说是买衣服，其实完全就是身旁的保镖在替他选，而且都不是自己喜欢的款式。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试试尺码合不合适，完全像是在被当成另一个人在装扮，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他以去卫生间的借口想让自己透口气。
低头用冷水抹了把脸，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一个人正抱着手臂靠着墙，冷冷盯着自己。
何开的指尖微微颤抖，声音还算稳定：“沈少爷。”
沈覆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几步走上去，扣着他的脖子一把将他按在了洗手台上：“不用装了何开，什么泰国杀手，根本就是你自导自演吧。”
何开忍着后脑勺撞击带来的晕眩感，说道：“沈少爷，你在、在说什么……”
沈覆的手指渐渐收紧，另一只手握着军刀，拿刀刃拍了拍他的脸：“沈家林看重你纯粹是因为这张脸而已。要是我在这张——价值千金的脸上划上几刀，或者是……用火一烧，你猜，他还会不会留你？”
何开抓着沈覆的手腕挣扎说：“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做、做这种事！我、我为什么要让人……杀我自己？”
“问得好，”沈覆俯**盯着他的眼睛，“我也在想，你为什么要做这种看似矛盾的事情。我想来想去，勉强找出了两个原因。一，沈同心让你这么做的，他想借你的手除掉我——但他没有理由现在动手。而且我想，那群杀手接到的任务应该只是单纯地刺杀你，并没有留手……所以这第二个原因，我倒有些不太肯定。”
“什么？”何开颤抖着嘴唇问。
沈覆冷笑了一下，没有明说：“告诉你个既定事实吧，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另外——”
他将军刀搁在一边，从上衣口袋摸出一根细小的针管。
何开猜到了那里面装的是什么，疯狂扭动着身体：“不……你不能。沈总、沈总不会放过你的！”
沈覆哦了一声：“我做什么事，还需要他来放过吗？小朋友，这只是个警告，做事之前想想后果，别自作主张，更别惹我。”
说罢，他一把将针头按在何开的颈间。
何开长大了嘴巴，满头虚汗，想要大声叫喊，声音却堵在嗓子眼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直到沈覆离开洗手间，他才颤抖着将插在自己脖子里的针筒拔了出来——幸好，沈覆并没有按下去。
程嘉买完两顶帽子，一回头人不见了，把商场这一层找了个遍，正好碰见沈覆低头从洗手间出来。
“少爷。”程嘉冲沈覆扬了扬手里的鸭舌帽，等对方走近了，将其中一顶直直扣在了他的脑袋上。程嘉欣赏了一会儿，点点头，“好看，衬你。”
沈覆觉得这人挺可爱，想赏他个吻，谁知帽檐正好磕在程嘉的太阳穴上，两个人都尴尬地不行。
程嘉转移话题是一把好手：“其实想想，去泰国也不坏，咱俩终于有机会住一起了。”
沈覆也尝试转移话题：“我看你家那本英汉字典挺不错的，送我吧，我飞机上看。”
两个人都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程嘉感叹，挺好，少爷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他暗中思忖，怎么这人当初就上了合靖这条贼船。
飞机行程总共也就三小时左右，沈覆虽说真把英汉字典放进了登机箱，到底还是没拿出来看。
沈家林嘴上说着让他们去趟泰国，其实压根没打算订回程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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