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losing you，here in the valley of indeci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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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背对着我站在悬崖边说了很久的话，齐叔西装下摆被风掀起，和阿季被风吹的鼓起来的外套相得益彰，我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产生了一种‘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的错觉。
我从始至终没听见一个字，即使驾驶座那边的车窗开着，即使他们偶尔会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时间顺风淌走连他们说的话也带走了，后来两人齐刷刷的回身朝我走来，阿季停在驾驶舱门边弯下腰看向我，“小川。”
“嗯？”我不知哪里来的紧张，抓着门把手迟迟不敢下车。
“下来。”
“不要！”
“乖了，下来。”
我没动，其实就算我没听见他们说什么，我的直觉也在告诉我，接下来我们不可能顺利抵达布达佩斯，而我当下能表现出与此抗衡的状态就是不下车，我不下车，阿季也不会上那辆车，那他只能带我走，不是吗？
我还是错了，因为齐叔上了我的车，坐在了驾驶座上，我正要扒车门下车，门落锁了。
“阿季！”我冲外头的他喊，“阿季救我！”
“少东，”齐叔很平静，只说，“你要他活，就得跟我走。”
齐叔的话是烈火灼身时从天而降的一汪冷泉，浇透了我，让我越过齐叔看向车外正捂着火苗点烟的阿季时，再也叫不出声。
车子缓缓启动，调了个头，我拼命往后看去，只能看见阿季留在原地抽着烟的模糊身影，我从来没有如此厌烦过我的眼泪，它让我想再看一眼阿季都无能为力。
“少东，坐好。”齐叔说。
心脏不断的收缩，缩到我发疼，我跌回椅背上，隔了好久才问，“你真的不会杀他是么？”
“不会。”
“那你要送我去哪里？”
“机场。”
“然后呢？”
“伦敦，”齐叔说，“董事长在伦敦给您安居，以后您就在伦敦生活，那边也有人照顾您。”
“阿季呢，他什么时候过去？”
“他不会过去。”
我不是神智不清，我是没有神志，我发了疯的去抢方向盘，被齐叔逾矩的呵斥也无所顾忌，“所以刚才不是告别而是诀别是吗！！”
“少东！”他腾出一只胳膊轻而易举地将我掀翻，我差点忘了，他再老，也还是格斗专家。
“齐承志我恨你！”我瘫在车门上如此谩骂，“你就是我爸的走狗，没人性的混蛋！”
吱——
一声尖锐冗长的刹车上戳破了耳膜，我的身体从车门甩到中控台又磕回了椅子里，齐叔将车子熄了火，摇下车窗后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后递给了我。
“抽吧，冷静下来。”
我接过来狠狠吸了一口，才听见他问，“少东，你爱上他的时候想过后果吗？”
“没有，”我说，“不计后果。”
“林氏产业覆盖了大半个台湾，几十年来都由董事长一手操控着，你认为这样的董事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会纵容一颗钉子来搅乱林氏如今的时局？”
齐叔似乎还有话要说，我没做声，拿掉了嘴里的烟安静的等他说完。
“送他来柏林已经是饶了他一命，董事长是对老王有歉疚，所以把他放在你身边一同照看着，和前些年一样乖乖的不好吗？长辈的恩怨仇恨，谁又真正能理得清？”
“少东，你也有所察觉对吗，他离你这么近，他要给他爸妈报仇，你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的是不是？”
是，我承认，我必须承认，我在阿季家里察觉过一些蛛丝马迹，比如他描绘的几张人像，比如连红绿灯都标明了的地图，比如一打又一打我看不太懂的资料……
我虽对当年的案情不够了解，不知道这中间到底牵扯了多少人，可我知道，王伯本就不该死，真正该死的人没去搭救，还不弥补，不承认。
“如果一年后他还活着，我会送他去伦敦。”
我沉默许久，烟头燃尽烧到了手指时听见了齐叔这话。
“那这一年呢？”
“他会回台湾，”顿了顿，他说，“我会转告董事长，季子已死。”
“我要见爸爸，”我猛然扭头看向他，“让我见爸爸。”
齐叔没有答应我的请求，或者说，是我爸没有答应。
我将齐叔的电话贴在耳边，那头是爸爸因为苍老而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爸。”
“嗯。”
“你要我去伦敦吗？”
“老齐告诉你了？”
“当然，爸爸，弟弟会跟我一起去吗？”我问他。
“哼，”他一哂，“你们都长大了，各自生活吧。”
“我…”
“本川，不要给爸爸添麻烦，在国外好好呆着，林氏将来还要你回来打理，明白吗？”
“……知道了爸爸。”
这就是林董事长，他需要一个听话的亲生傀儡，他拼尽心血打下来的江山绝不能流落到哪个外人手上，他不主动让贤谁也不能谋权篡位，他也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他辛辛苦苦在外伫立起的伟大形象，所以他虚伪，阴鸷，要赶尽杀绝。
把电话还给了齐叔，我不胜感激的握住了他的手，“齐叔，你真的要保住阿季？”
“我是要保你。”齐叔摸了摸我的头，让我再次鼻酸，如此这般，在我看来，其实他更像我父亲。
“这世上大部分的东西你都提不起兴趣，除了季子，你长这么大，我虽没有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可我多少知道你的脾性，少东，他要了却心结，你也拦不住的不是么。”
原来不是齐叔要带我走，是阿季刚才把我送走了……
“齐叔，你，你心里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他么？”
“想过，董事长的吩咐我怎么能不执行？”齐叔无奈的靠下去，目光散漫的落在挡风玻璃上，“呵…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是季子命硬罢了，死不了，那就想办法活着吧。”
他伸手给车子打火，发动机呜鸣，车子重新上了路，我们没再说话，我看着窗外和来时一样的风景，感觉有些困了，睡一觉吧，也许一觉醒来，阿季又站在了我面前，用扳手挑起我的下巴，问我是不是离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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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losing you, here in the valley of indecision 我终于失去了你，在这优柔寡断的峡谷 ps：前部分林本川视角写完了，接下来是阿季视角了，感谢海星和打赏，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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