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清晨，小区里没什么人。
夏悠在余衡回过身的时候，已经松开了抓住他的手。
“我们谈谈。”
余衡面无表情：“我不潜‘规’则。”
“……”
这件事是过不去了。
夏悠面红耳赤，像被人踩着尾巴炸毛的猫，凶巴巴：“谁说要潜规则了！你就不能忘了上次的事？”
该记的不记，不该记的倒是记得很清楚。
余衡看她气得恨不得动手，嘴角微不可察扯了下：“想让我忘了还不简单，你少在我面前晃就行了。”
夏悠下意识脱口：“那不行。”
空气静了一瞬。
余衡收回目光，转身要走。
“你等一下。”夏悠回过神，急忙追上他，边走边说：“我们做个交易。”
余衡淡声：“没兴趣。”
夏悠瞪眼：“我都还没说是什么呢，你怎么就没兴趣？”
余衡都懒得理她，径直走向停车的位置。
夏悠见他拿出车钥匙摁开了车门，眼疾手快，先一步横在了他和车门之间，抬了抬下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余衡垂眸看她，幽深的眼里没什么情绪。
夏悠对上他的目光，心头莫名一怵，说实话，她其实是有点怕他，但是她下午就要飞去安城拍戏了，下次见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如果今天就这么离开，心里揣着事，她之后肯定没法安心工作。
想到这，她挺了挺胸脯，说话也有了气势：“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余衡面无表情反问：“我必须要知道吗？”
“……”
余衡又说：“让开。”
夏悠鼓起脸，张口想说什么，可是对上他冷漠和不耐的眼神，顿时像泄气的皮球，垂下脑袋，默默让开了。
余衡手落在车门把上，刚拉开车门，就听见旁边的女人来了一句：“你娶我好不好？”
他顿了下，不带一丝犹豫：“不好。”
砰一声，车门关上，余衡系好安全带，没看一眼夏悠，驱车离开了。
夏悠僵在原地，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里的黯然。
手机不适宜响了起来。
她看见来电显示，眉眼一冷，直接挂断了。
*
两天后，骆雄宏又找上门了。
他派了人监视顾燃，可惜顾燃自从回到顾宅休养后，就没有踏出家门一步，所以也没有可疑的行为。
偌大的客厅里就只有顾燃和骆雄宏两人。
骆雄宏浅尝了一口浓郁的红茶，放下后，随口一问：“怎么不见余小姐？”
顾燃淡声：“出门了。”
骆雄宏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郁，挑眉：“还在跟你闹脾气呢？”
顾燃抿嘴，没否认。
骆雄宏摇头，叹了口气：“所以当初才让你慎重考虑，你就是不听，这下头疼了吧。”
说完这话，他想起顾燃已经忘了跟余甜有关的记忆，应该也忘了当初为什么娶她。
骆雄宏摩挲着茶杯的表面，直直看向顾燃，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跟她离婚？”
顾燃垂下眼睑，没说话，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骆雄宏将手里的茶杯搁在桌上，语重心长道：“老爷子的事瞒不了多久，万一消息走漏了，顾氏没了掌权人，到时候股市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顾燃抬眼，声音平静：“骆叔有话不妨直说。”
骆雄宏便开门见山地说：“你应该听说过容城夏家吧？夏氏这两年发展迅速，如果能够跟夏家强强联合，不仅能够巩固顾氏在北城的地位，两家的生意以后肯定也是蒸蒸日上。”
顾燃沉默了半响，忽的笑了起来：“骆叔的意思，是让我跟夏家联姻？”
骆雄宏扯唇：“这也得看你的意愿。”
“如果是要找势均力敌的合作伙伴，也不是非夏家不可。”
骆雄宏一顿：“你有更好的人选？”
顾燃笑了笑：“骆叔不也有个女儿？”
骆雄宏脸色倏地一僵，也是心理素质够硬，表情才没有崩裂，他暗暗握拳，压下心头的怒意，牵强地笑了下：“你也知道我就珂珂这一个女儿，还想让她再多陪我两年，而且珂珂她打算出国进修，恐怕不是合适的人选。”
顾燃给他倒茶，抬眉：“开玩笑而已，骆叔别紧张。”
骆雄宏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故意的。
这人到底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
顾燃仿佛没有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漫不经心：“离婚的事还是算了，我听淑姨说老头子挺喜欢那女人，我要擅自离婚了，等老头子醒过来不得又气死。”
骆雄宏僵硬地扯唇：“话是这么说没错……”
他话还没有说完，看见顾燃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的模样，剩下的话也就卡在了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来的时候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如今被顾燃这么一搅，也乱了思绪，干脆不再提联姻的事了。
骆雄宏心情不佳，怕被看出，坐了会儿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了。
顾燃送他出门，看着他驱车离开，挂在脸上虚虚的笑容一瞬间消散，剩下的只有如冬日般的凛冽。
傍晚的时候，骆雄宏刚回到老宅，就接到了罗义荣打来的电话，这几天他忙着顾燃的事，早就把跟罗义荣做的交易抛在了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电话接通，罗义荣隐含怒意的声音传了过来：“骆总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骆雄宏在沙发坐下，捏了捏眉心，沉声道：“你也看见了，计划都给打乱了，这怎么能怨得了我？”他停顿了下，眉眼阴沉：“而且，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刚准备要动手，顾燃就出了车祸，还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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