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疯了吧！”封亿不可置信，“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唐珊目光失神，眼角通红，“我就是疯了。”
“无论我怎么威胁你，哀求你，你都不愿留下，你非要和我离婚，”她颤声，绝望中带着狠戾，咬牙切齿，“你就是要离婚。”
“所以呢，你觉得孩子能改变什么，指望我念一份血脉亲情，看在他的份儿上，回到你身边？”
封亿冷笑，瞳光紧缩，“唐珊，你找错人了。我不可能。”
“你是不是忘了我爸是谁，忘了他如何待我，忘了我他妈就是在父爱缺失的环境下长大的！”
他眼眶充血，“我不懂父爱，我妈死的早，我什么都不懂，我没法感同身受来对待孩子，更何况还是和你的孩子。”
“就是因为你缺失，你没有，所以我想给你个孩子，将这份亲情通过下一代弥补回来，”唐珊渴望道，“这对你来说，不也是一种还愿和寄托吗。”
封亿后退几步，摇头失笑，“我只看见了我妈的影子，从你身上。”
唐珊一滞，面色微白。
“我妈为我爸生下了我，但我爸却抛弃了她，还夺了我的抚养权，留给我妈的，渣都不剩。”
“他们并不相爱，家族联姻和捆绑，到头来，彼此怨偶。”
“你觉得像我们吗，我妈在婚姻里犯下的愚蠢，你和她如出一辙。只是她至少不坏，而你心肠多揣，一天一个样，时而暴力时而屈服，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暴力是为自己，屈服也是为了自己。我根本不会觉得你有哪怕一丝的可怜。因为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就算是我自找，”唐珊颤声，“但你不是你爸。我清楚，你和他不一样。”
“有了孩子，他流着你的血，你不会不管的。就算你不喜欢我，孩子是不一样的。这就够了。我借着孩子的面子，觍着脸想离你近一点不好吗！”
“不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封亿冷声，目光笔直，“有了孩子，我不和你在一起，也没办法和别人在一起。”
“你要的，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唐珊咬住嘴唇，“至少我能为你延续后代，李云深呢，他能为你做什么。”
“我不需要后代，”封亿道，“我这辈子糟糕透顶的人生，传承给谁，都是遭殃，都是祸害。”
“唐珊，你听清楚，我再说一次。”他一字一句，“我不要孩子，即使有，我对他也没有感情，我依然会去追求喜欢的，想要的生活。”
“无论你想通过孩子逼我心软，还是以此为由，威胁我声名扫地，我都不会给你机会。”
“你想要的生活。。”唐珊字字琢磨，末了，低笑，“就是和李云深在一起？”
封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唐珊兀自放声而笑，眼底嘲讽，“封亿，我最后劝你一句。如果那个人是李云深，你真的不如和我在一起。”
“这五年，我一直没有逼你要孩子。因为我和你一样，我不是很在乎传宗接代这回事。我只是没办法了，才会尝试那些被逼到尽头的绝路。”
“但凡你愿和我一直演下去，哪怕貌合神离，哪怕没有孩子，我也能忍。五年都过来了，十年，二十年，一辈子又算什么。”
“但你现在要走，你让我觉得，我的宽容和让步受到羞辱和践踏。所以，我现在什么手段都不在乎了。我什么都豁的出去。”
“但李云深不同，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唐珊笑道，“他终归是要娶妻生子，拥有圆满的家庭。你不喜欢孩子，不代表他不想要孩子。”
“我不是不想要，”封亿沉声，“我是不想要一个和我不爱的人的，你懂吗。”
“那你去问问李云深，看他愿意和你组建家庭，甚至要一个孩子吗。”
“封亿，你别怪我多嘴。有些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唐珊说，“讲实话，你扪心自问。李云深陪了你四年，他真的想过永远这个词吗。”
封亿心脏一紧，脸色青白。
“没有，他从来没有。”唐珊目光如攒，“李云深喜欢你，是，没错。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第三者，知道你利用他逼我离婚，更知道你离婚其实是为了童楚星。”
“阿亿，李云深这四年，可是一直抱着的，都是这种想法。”
“你觉得，这种情况下，他会想和你有以后吗。如果他敢想，那可就太不要脸了。”
“你不是他，”封亿低声，“你没资格替他说话。”
“那你自己去问，”唐珊笑道，“不怕再告诉你一件事。”
“李云深的妈对童楚星印象很好，据说，有意撮合他俩在一起。”
封亿脸色一变，“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唐珊反问，“李松柏住院，日夜陪伴的是童楚星。老两口来北京看孩子，找住处招待的也是他。而我们的封老板，又出钱又出力，却一点也不讨好，反倒被人拒之门外，连五十万都要倾家荡产得还，生怕跟您沾染半毛钱关系。”
封亿面容铁青，拳头拧得发抖，转身就走。
没几步，他整个一僵，微眯起眼，低声，“你对童楚星，倒是了解不少。”
唐珊没说话，低头抿了口茶。
封亿望着她，最终，丢下一句，“童楚星是不是有秘密，是不能告诉我的。”
“这几年，我觉得他藏着事儿。藏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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