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又忆起那些并不美好的回忆。
他眼角挂着泪，在他掌下瑟瑟发抖，绝望的说，“你放过我吧……”
燕京言简意赅的拒绝他，“不可能。”
他嗓音醇厚，比起五年前的少年时候，嗓音更添了几分低沉的磁性和厚重感，鼻音砸得人心尖直发颤。
他轻轻拨开顾衡凌乱的湿发，而后垂首在他耳旁，“你要是想死，就死在我身下，否则不可能。”
他长大了。
他变了，却又没变。他披星戴月回到了这里，垂眸看着心爱的目光没有变。顾衡曾以为他死了，可他没有，他还在这里欺负他，一边咬牙说着情话，转瞬又对他冷嘲热讽。
他的温柔不是温柔，绝情不是绝情，变得比以前更难以捉摸，让顾衡感到害怕。
燕京抚摸着他的腰，把掌心暧昧的液体擦在他皮肤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通红的脸颊，“你怎如此的敏感，做过？跟男的还是女的？啧……难道是你那个小未婚妻？看着模样不错，艳福不浅啊。”
顾衡转开脸，“不关你事。”
“不关我事？”燕京把他扶起来靠在墙上，抓起他两只脚踝分开。
原本恹恹的顾衡顿时瞪大眼，羞赧道：“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眼下情形，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
像记忆中的噩梦一样，燕京像失控的野兽，在他唇上撕咬，在皮肉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痕迹。
他并未进去，可光是那炽热的温度贴在那里，顾衡便已莫名疼了起来。
他嘶声摇头，“不要，疼~”
燕京本没碰他受伤的手，闻言捉住他的手腕按在头顶，再次附身吻住他。他的吻霸道非常，不再是昔日小心讨好的亲吻，他不用再克制什么，追着他吻了个尽兴，最终发觉他也情动。燕京好心情的笑道：“是谁口口声声说着不要，却将我夹紧？”
他撇开了脸。
燕京捏着他的下巴拉回来，相当的快意，“是谁拒绝我的爱慕，又悄悄宽衣解带？你啊，总是这么复杂，叫我看不透……”
顾衡一瞬间陷入了恐慌。
“我虽当时不清醒，但你以为我是傻的吗？”他把人抵在墙上，圈在怀里，“你既招惹了我，再想摆脱，那是休想。”
他衔着那颗诱人的耳垂，蛮横的进入了他。
顾衡脸上的血色刹那褪尽，张嘴失语，瑟瑟发抖。
“燕京啊……”
他痛苦又难堪，却撼动不了他丝毫。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了第一颗，便跟着接二连三的掉了一连串。
他死死咬着唇，好像受着天大的难堪，从喉咙里断断续续的传出来破碎的音节来。
他这一生里少有落泪时，就连回京时，众人皆知他被挟持了半年，那些当面的探究和背着的指点他亦能无动于衷，从不在意。
就连八方大乱时，他在金殿上得知燕京落网死无全尸的消息时，也只是淡淡垂眸，好像真的只是死了一个不争气而且让自己伤透了心的学生。
他那时没有掉一滴眼泪，他只是很难过，难过得心都揪紧了，需要张嘴用力呼吸才能喘过气来。
他难以自抑，告病而去。
五年来的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不在问责自己，难道不正是自己害死了他吗？是自己硬要他往荒漠去的啊，是自己把他丢在了那里，是自己不要他的啊。
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跟自己怄了好几年，直到再次病倒在家里，太子来探望时见他府上空荡荡的，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便跟他说起，“老师也该成个家了。”
他空茫半响，喃喃说，“是啊，该成家了。”
但他在今天流尽了所有的泪水，他委屈，他痛苦，他屈辱。哭到后来，断断续续已泣不成声。
燕京被他的泪水冲垮了欲望，他从不知道大他七八岁的顾衡会这样爱哭。他忍不住想质问，到底谁才是被抛弃的那个？谁才是无情的那个？谁才是爱撒娇的那个？
他看着哭得昏天黑地的顾衡，轻叹一声，扶起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轻轻安抚。
顾衡哭得直抽噎，“我……我……”
燕京停下动作，静静听他要说什么。
顾衡急喘几声，颤声道：“我，阿京，我好冷……”
掐着细腰的手渐渐松开，迟疑的摸了摸夹在自己身上的光腿，他的腿贴着软甲，是有些凉意。
“我，我不要这样……”
他是委屈的。
为什么要这样折辱他？
但是转念他又明白，自己没资格这样质问他。如今改朝换代，他已是敌非友，又成了阶下囚，燕京如何对他都是对的。
可为什么偏偏是燕京？
顾衡宁愿被别人折磨，被别人侮辱，也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如今这副可怜求饶的模样。
这实在是太狼狈了。
太狼狈了。
燕京抚着他的头发，问他，“那你告诉我，说好了的跟我在一起，为什么又不辞而别。”
顾衡本可坦诚相待，但他说不出口，亦不愿说出口，尤其是在如今的境况下，没必要用这些腌臜的往事跟他告饶。他像往常被审讯时一样不断摇头，“我不知……”
“你说，我就轻点。不然我必不饶你。”
“燕京……”
呢喃的声音仿佛在撒娇一样，他的鼻音软软糯糯的，哽不成声的念着他的名字。好像只有这样声声念着他，才能缓一缓心里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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