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跟惠明说的?”皇后捂了捂元贞帝的脸,“怪不得这么大气,惠明还不得当场跟你翻脸。”
一提这个,元贞帝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冒了上来,一拍桌子怒道:“这臭小子忒难管教,当着众多宫人的面就敢跟朕瞪眼!朕这么多儿子,就他一个敢。”
“所以,陛下就罚他禁足东宫三日?”
皇后和他独处时一直是你我相称,除非是有不满意才会讥讽一样用“陛下”二字称呼他,元贞帝一听她这话,就知道皇后对他有怨气,意欲解释,谁知皇后话音一转道:“我看着处罚太轻,陛下首先是一国之君,才是他的父亲,纵使父子之间关系再如何好,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撒娇任性,拂了陛下的面子,是不是?”
元贞帝与她相处二十余年,哪能听不出她这话里的意思。
皇后这是在说太子与他关系亲厚,在众人面前也不爱装样子,心思单纯坦然,是他这个做皇帝的太在乎面子,反倒失了父子情份。
元贞帝叹口气,皇后看重亲情,他又何尝不是,然而生在皇家,就是有这么多不能任性的地方,就算是他,也不能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皇后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本就是一句找补的话,意在让元贞帝明白,即使太子跟他置气,两人之间的父子之情还是在的。
“你也别气了,他好不容易相中一个,你还直接跟人家否了,你当年有多郁闷愤怒,他现在只怕有增无减。”
元贞帝深深望了皇后一眼,道:“苏侍郎之女岂能和你相比,她不过是个深居后宅的普通女子,你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惠明是太子,国之储君,朕怎能让她娶那样一个女子。”
皇后被他逗乐,笑道:“你是不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还是早就有了人选故意找借口呢?”
元贞帝挑了下眉,从桌上翻出一道奏折,“北姜使团即将来朝,北姜王之女随行其中,意与我大魏结亲。”
皇后怔了下,接过奏折翻了翻,不止有北姜王世子,北姜王的郡主也在使团当中,这可真是“来势汹汹”。
皇后是个聪明人,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元贞帝的意思,“太子妃更不可能给北姜,做你的妃子还差不多。”
太子妃日后就是皇后,魏朝的一国之母只能是魏朝人,纵使魏朝与北姜交好,素有和亲的传统,但那也是魏朝出嫁公主给北姜王,除了表达信任与友好外,也有不言而喻的监察之意。
反过来,即使藩国进贡美女,魏朝纳为妃嫔也不是不可以,但皇后太子妃这等位子,是想都不要想的。
元贞帝苦笑道:“朕后宫的人够多了,可不打算再收这么一个小姑娘。”
“那你是什么意思,为了显示我朝的气度,真打算把太子妃的位子给一个外人?”皇后年少时没少给这些周边藩国打交道,那时还是先帝执政,昏晕无能又极好美色,后宫里不少藩国进贡的美女,这些“婆婆”们给了她不少气受。
皇后素来是个爱记仇的,元贞帝今日早起惹了她,直到傍晚出了气才原谅他,虽然那些妃嫔们的仇当时都报了,但不好的印象也便就此留下。
元贞帝自然知道她的心思,解释道:“你想多了,三皇子也到了年龄,朕打算把郡主赐婚给三皇子。”
皇后眉间一喜,拍手称好:“这个主意好。”
元贞帝看她总算露出喜色,笑道:“这郡主从小接受魏朝文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朕查问来的消息称,苏家那女儿从小被灌输的是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那一套,这若是成了惠明的太子妃,岂不是给惠明丢脸。”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皇后不赞同道,“孩子还小,现在学也不晚,况且从今日我教她骑马便可以看出,这孩子聪明好学,冷静理智,半点没有沾染上苏侍郎那酸腐之气,跟惠明那臭脾气倒是相合。”
“再有太后宫里那事,听说还是她解决的。”
元贞帝摇摇头道:“不过是惠明给她的功绩,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解决什么事。这事不急,北姜使团再有十日才到,我们到那时决定也不晚。”
元贞帝自有一番思量,皇后知道再多说无益,便问起元贞帝:“听说谢奇给你递了致仕的折子。”
“朕没批。”元贞帝道,“谢卿辞官,无非是想去找女儿,朕替他找便是了,魏朝还需要他。”
皇后怔了怔,道:“谢奇也是个可怜人。”
……
苏令婉前脚刚踏进家门,苏令柔就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急匆匆迎了上来。
见到她身后作宫里人打扮的一众宫女太监们,又生生顿住了脚步。
苏令婉看她一眼,领着宫人们先把东西放到小院的库房,将人送走后,回头见苏令柔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问道:“有事?”
苏令柔看人都走了,才如梦初醒般,连忙走到苏令婉面前询问:“那些都是宫里人?你昨天进宫了?是去见太子了吗?那些东西都是他送的你?”
太过于震惊以至于苏令柔都没仔细看放进库房里的都是什么东西,只记得大件小件足足装了半个库房。
“是宫里人,昨天进宫了,见的也是太子,不过那些东西是皇后,太后和檀贤妃送我的,不是太子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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